第52章(第2/3頁)

不過,辛贊能與趙寰聯手,令寒寂頗為意外。眉心微蹙,思索著趙寰何時與他搭上了線,如此信任他。

趙寰道:“天下抗金義士不知幾何,被亡了國的遼國人,我可沒怎麽見到他們抗金的身影。你們的耶律大石以前還尚有些血性,能與金人幹仗。他如今逃亡了西邊,已經自立為王,此一時彼一時,他已經是帝王了,不願再回來吧?”

寒寂給耶律大石去了信,他除了敷衍幾句,就是讓他帶著兵馬,前去與之會和,許諾他榮華富貴,權勢。

被趙寰一一指出,寒寂神色微變,定了定神,沉默著不搭話。

趙寰也不在意,提壺給自己倒了茶,再給寒寂加了清水,閑閑道:“你手上的兵馬糧食,我還不大放在眼裏,遠沒有辛府尹手上的義軍重要。因為,他們敢與金人拼命,有骨氣。不然,我就先對你動手了。”

寒寂再也坐不住了,冷哼了聲,道:“你休得說大話,貧僧豈能輕信你的花言巧語。”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是誰阻擋不了,是因為你們這些貴人。”趙寰神色嘲諷,上下打量著寒寂,指了指他身上的粗麻僧袍。

“這一路我走來,看到許多百姓,連粗麻都沒得穿。你要復國,你可問過你的百姓子民,他們想要過如何的日子。他們可在意誰是他們的君主。他們要的,乃是太平盛世,能吃飽穿暖,能有尊嚴,安穩活著!無論是耶律氏,亦或是蕭氏,張口閉口皆是天下,權勢。”

趙寰惋惜搖頭,長嘆一聲道:“你們只要肯稍微低下高貴的頭顱,俯瞰一下如螻蟻般的眾生,就該深深知曉,你們有多麽可笑,真是枉為人!”

寒寂被趙寰罵得臉色一白,喘息急促起來,反駁道:“那你呢,你們趙氏,何嘗不是如此!”

趙寰揚起下巴,傲然道:“此趙氏非彼趙氏也,我要的,一直是天下一統,百姓不再受戰亂之苦。哦,我忘記告訴你,燕京所有的土地,我準備重新丈量,百姓重立戶帖。以後他們皆是大宋的子民,分給他們耕種的土地,子子孫孫都屬於他們,只不許買賣。”

寒寂霎時坐直了身,緊緊抓住了圈椅扶手。

雖說地不真正屬於百姓,無法變賣。但實際上來說,與實際擁有無異。百姓亦不會擔心被權貴們占了去,不擔心沒地耕種。莊稼人只要有地,勤快,就不愁會被餓死。

真正吃虧的,是擁有大片土地的權貴富紳們。他們只要敢冒出頭,就中了趙寰的下懷,給她增添糧草罷了。

在燕京的百姓,卻會感激涕零,無需他出手,他們會自發站出來,爭搶者去占地。

此舉一出,趙寰將民心盡收囊中。民心在太平盛世時,並不太過重要。

在戰亂時,就顯得尤為珍貴。一呼百應,手握千軍萬馬都會忌憚。

寒寂惆悵不已。

時也運也,只怕,大遼真氣數已盡了。

趙寰覷著寒寂的神色,虛虛實實道:“我既然敢一路殺到燕京,早就預料到會與完顏宗弼一戰,若真如你見到那般弱小,早就直接逃回南邊了。我能有辛府尹響應,就會有嶽宣撫,韓少保等人響應。言盡於此,一切皆看你的決定。我們之間,不是聯手,也不提歸順,只有融合。不分遼宋,以後都是華夏子孫。”

寒寂掙紮著,擡眼看去。迎上趙寰凜冽的目光,頹然閉上了雙眼。

若是成了大遼與大宋,他們之間的虛假平和,就完全不見了蹤影。

大遼與大宋,曾經是征戰多年的生死仇敵。

“趙施主說得極是,貧僧不過是出家人,一切都乃癡心妄想罷了。“寒寂雙手合十,晦澀道:“趙施主,貧僧惟願見著大遼的百姓,能安好活著,一切都有托於你了。”

詐寒寂實屬不易,他遲早得看出來,只盼那時候,與完顏宗弼已經打完了仗,他就是後悔也沒用了。

趙寰暗自舒了口氣,眉眼緩和不少,頷首客氣地道:“寒寂大師慈悲,能放下心中執念與仇恨,是我不如大師也。大師放心,我先前說過,只要我有口飯吃,就不會忘了所有的百姓,定當信守承諾。”

寒寂心裏空蕩蕩的,失落地起身告辭,道:“貧僧這就領著清空回去。”

趙寰溫聲道:“清空留在這裏吧,寺廟日子清苦,畢竟他還小,讓他好生玩一玩。”

寒寂似乎感到不對勁,對著趙寰難得真誠的模樣,他又拋開了念頭。懷疑自己思慮過度,一時有點糊塗了。

趙寰禮數周到,將寒寂送到了大殿外,剛準備回屋,徐梨兒與趙瓔珞一並騎馬回來了。

兩人跳下馬,將韁繩扔給迎上前的馬夫,互相不理不睬,扭頭氣呼呼往前沖。

“這是怎麽了?”趙寰站在廊檐下,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