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3/4頁)

韓企山慢慢擡眼看向酈瓊,道:“誰能指使得動親衛隊,調得動京畿的騎兵營?”

酈瓊呆在了那裏,心懷僥幸道:“要不就是雲照山他們出賣了我們,還有那西夏也不可信,將我們拿出去賣了換好處,求得北地答應西夏俯首稱臣。”

韓企山搖頭,苦笑著道:“從趙二十一娘去天寧寺賞梅起,這件事就暴露了。”

饒是酈瓊身經百戰,此時都嚇得六神無主,語無倫次道:“那我們眼下該怎麽辦?走!我們得快些逃走!”

空蕩蕩的街頭,他的馬車來回奔走,安然無恙回到了菊花胡同,從頭到尾無人阻攔。

韓企山吭哧吭哧笑了起來,笑得涕淚橫流。可憐他一生自負厲害,能將人玩弄於股掌之上,完顏氏都得待他畢恭畢敬。

到頭來,他卻輸於了婦人之手,她看著他跟那跳梁小醜般,東奔西顧。

“走不了啦。”韓企山面若死灰,倒在暖炕頭上,啞著嗓子喃喃道:“走不了啦,早就走不了啦!”

酈瓊不信邪,也不管韓企山了,擡腿朝門外奔去。

奔到大門前站定,酈瓊拼命穩住神後,方拉開了大門。

門外,閃著寒光的箭弩對準了他。

*

皇宮大殿內。

寒寂坐在杌子上,守著紅泥小爐。爐子上煮著茶,他將手放在爐邊取暖,不時翻動烤著的栗子,嘀咕抱怨道:“你這大殿太冷了,怎地不多放幾個熏爐,真是小氣!”

趙寰卻無事人樣,坐在案桌後翻看著公文,頭也不擡地道:“飽暖思□□。”

寒寂差點沒被口水嗆住,斜乜著趙寰念了句阿彌陀佛。

趙寰白了他一眼,道:“我是在說雲照山成直他們。”

寒寂瞪了她一眼,道:“那雲照山才疏學淺,偏生心高氣傲。還有那成直,心胸狹窄,以為甘岷山處處排擠他。甘岷山求賢若渴,他要真厲害,哪能沒出頭之日。唉,好不容易從大都逃回來,過回了人的日子,就開始生事了,真是令人不省心!”

趙寰道:“正常。每個人都以為自己厲害得很,所以我才要時刻保持冷靜。”

寒寂神色復雜望著趙寰,認真地道:“貧僧從沒佩服過人,你除外。”

趙寰笑眯眯道:“那我與你的菩薩比呢?”

寒寂臉刷地拉下來,壺裏的水滾了,他提壺倒茶,惱怒地道:“不與你說了,成日沒幾句好話。”

趙寰哈哈大笑,寒寂板著臉,起身去給她茶盞裏加水,看到相州來的公函,不禁好奇問道:“那錢串子審出來了?”

“審出來了。”趙寰擡手攔住,拿出了壇酒,道:“我不喝茶。”

寒寂見趙寰又在喝酒吃糖,他念著這些時日她幾乎不眠不休,忍了又忍,便將勸阻的話咽了回去,道:“錢串子審出來,底下州府搞鬼的官員就能被揪出來了。不過,那虞推官還真是厲害,聽說錢串子就是個滾刀肉,油鹽不進,連死都不怕,她是如何這般快審出來的?”

趙寰倒了杯酒抿著,想到虞卿的來信,笑道:“錢串子三代單傳,虞推官嚇唬他,說要將他閹了。”

寒寂噗呲笑了出聲,道:“虞推官也是個促狹的。錢串子,唉,他真是讓人不知如何說才好,小命都不要,偏生看重那命.....”

出家人,自然不能說葷話,寒寂將那兩個字飛快吞了下去,疑惑著道:“那錢串子犯了這般大的事情,還盼著能傳宗接代,他也不蠢啊!”

趙寰臉色淡了幾分,道:“倒也不是為了傳宗接代,錢串子是男人,男人了不得,命根子就是他耀武揚威的底氣。”

寒寂嘆了口氣,道:“世上還是蠢貨多,你別與他們計較,以後娘子們能賺得家用,在家裏有底氣了,情形就會好轉。”

趙寰道:“你可知道廣西府這一帶的習俗?”

寒寂聽過廣西府的一些習俗,此處盛行男主內女主外,女子在外做活養家,男子在家中撫養孩子,沒孩子的就在外面遊手好閑,靠女人養著。可是,女人在家中,大多沒有地位,一切由男人說了算。“注”

興許,真如趙寰所言那樣,男人的底氣,皆來自男人的臍下三寸。

門簾掀開,周男兒進來稟報道:“趙統帥,趙府尹求見。”

趙寰忙道:“快請她進來。”

寒寂眼睛一亮,喜道:“趙府尹她們真厲害,這般快就穩住了局勢。”

趙圓珠很快進了屋,上前見了禮,見寒寂也在,與他雙手合十打招呼,笑道:“大師這次可出了不少力。”

寒寂忙謙虛道不敢,親自倒了杯茶遞給趙圓珠。她道謝後,接過捧在手中,將燕京城的事情一一說了,“錢串子送來的糧食,已經到了城門口。張相鄭相他們都親自去盯著了,陳推官也在,我見人手已足夠,就進宮來回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