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桌子

退朝就是下班，該吃午飯了。

忙碌了一上午的福壽帝牽著大公主走出太極殿，心事重重地走在這紅墻紫瓦的皇宮裏。

按照來信時間，如果走水路的話，今晚梟六郎就會帶著桃源村長者坐船經過厭江，現在已來不及通知。

胡鴿雖然飛得快，但只能從外面飛回皇宮，除了幾大邊塞重鎮外，無法從皇宮飛到別處傳信。

只能寄希望於六郎和九郎可以提前通氣，或者那老者除了活得久，還有其他神通，可以渡過此劫。

退朝時，蕭參還想重提選秀的事，但胡祿根本沒心思聽，擺擺手就把人打發走了。

蕭參好打發，但太後卻不好打發。

父女倆剛走到兩儀殿，就碰見太後宮裏的常嬤嬤，說是太後有請陛下去禦花園見面一敘。

“平安，你自己去瑤光殿用膳吧，爹爹可能過不去了。”胡祿拍拍女兒的腦袋瓜，隨後騎上馬，“駕！”

……

蕭太後正在禦花園帶兩個孫女玩兒，玩的遊戲叫“猜猜是我是誰？”

她先是閉上眼，四公主吉祥和五公主如意一番動作後，她睜開眼，面前兩個小丫頭異口同聲道：

“祖母你猜我是誰？”

“祖母你猜我是誰？”

吉祥如意雖然平時穿著相同的衣服，但發飾和發型並不相同，這是分辨姐妹倆的重要依據。

而現在兩人把發飾摘掉，頭發散開，還來回交換了好幾次位置。

蕭太後眯著眼睛仔細辨認，卻輕易不敢下結論，因為這兩個丫頭長得太像了，連屁股上的痣都是同一位置。

這時胡祿躡手躡腳出現在兩人身後，見老太太發愁的樣子，他心生一計，喊了一聲，“母後，正面看不出來的話可以看後面，吉祥的後腦勺更圓一些。”

聽到這，兩個小丫頭先是摸了摸彼此的後腦勺，然後又單手摸著自己的後腦勺，並同時搖頭。

“沒有啊。”

“沒有啊。”

胡祿捂著臉，奸計沒有得逞，他計劃裏應該是如意去摸吉祥後腦勺的。

於是他和太後坐在一起，加入了這個遊戲。

最終，蕭太後拉著左邊的這個，“哀家覺得這是吉祥，皇帝以為呢。”

胡祿有不同看法，他拉著左邊的，“我覺得這才是吉祥，那是如意。”

結果揭曉，太後贏了，胡祿臉都紅了，自己閨女竟然都能認錯。

或許是因為他有六個女兒，對每個女兒的愛都是平均的，但太後顯然更偏愛跟自己有血緣關系的吉祥如意。

太後幫兩姐妹把頭發弄好，胡祿一邊打下手一邊問，“你們兩個不是跟虞美人在一起的嗎？”

“虞美人摔了。”

“虞美人摔了。”

胡祿忙問，“怎麽回事兒，嚴不嚴重？”

蕭太後解釋道，“崴到腳了而已，已經送回儲秀宮，也召禦醫看過了。”

胡祿憂心忡忡，“怎麽這麽不小心啊？”

“那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帶著幾個更小的孩子上梯子看小燕子，腳下一滑就摔了，”太後刻薄道，“還好摔得的是她，不是哀家的乖孫女。”

見皇帝面露不悅，太後讓吉祥如意到一邊玩去，人走遠了，她問胡祿，“皇帝是有什麽話要說吧。”

胡祿，“母後，虞美人畢竟是朕的宮裏人，您這個當婆婆的這麽說，是不是太讓人寒心了。”

“寒心嗎，心裏話而已，”蕭太後冷哼道，“她進宮也有三個月了吧，肚子一點動靜都沒，讓人白歡喜一場。”

胡祿苦笑搖頭，“母後用虞美人做引子，後面肯定還有話等著朕吧。”

“哀家也不跟你兜圈子，選秀的事必須提上日程了，我聽了淑妃的建議，今年就不為你全國大選了，小小的選幾十個秀女充盈後宮，不許再討價還價！”太後說的相當果決。

“母後，您就不怕朕從此沉迷女色，變成昏君嗎？”

“沉迷女色起碼還能讓皇家多子多孫，總好過追尋那虛無縹緲的神仙之道。”

“母後，此言差矣，”胡祿自信地掏出那兩封密信，“您可以看看這個，朕說在泰山見到仙子您不信，梟郎們總不能騙朕吧。”

蕭太後快速看完兩封密信，隨手一丟，“我還見過有人把腦袋割下來還能裝上的呢，都是些江湖把戲罷了，皇帝，你還是太年輕！”

這老太太也太頑固了，這就是代溝嗎？

蕭太後又道，“選秀之事我已經傳下懿旨，傳令天下，就按之前說的，今年只選幾十個，均攤到每個行省也就幾個名額，算不得大操大辦，等秀女進宮後你操勞一些，盡快生幾個皇子，到時候你想怎麽胡鬧哀家也不管了。”

老太太這是要一意孤行了，自十年前結束垂簾之後，她從未這麽強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