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2/3頁)

他們,不該去找她,不該去為難她。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做錯什麽。

這是他的底線。

只可惜,即便是親情血緣,也是父不知子、母不知子。

今時今日,他們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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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均成是很有分寸的人。

即便鄭晚不提,他也不會隨意進出她們母女住的這間套房。

鄭晚知道他的習慣——多年不見,他跟從前沒什麽區別,在學生時代時,他也沒有特別交好的同學朋友,只要是學業之外的時間,他都要跟她在一起。

現在也是。

她也不太清楚,處於他這樣的位置,需不需要頻繁的應酬。他好像每天都準時甚至提前下班,比起一般的上班族還要輕松些。

在鄭思韻放學前,她都會呆在他的房間。

嚴均成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身穿質地柔軟親膚米色針織裙的女人坐在沙發上。

一頭蓬松的長發被發夾隨意夾著,幾縷頭發松散落在肩頭。

她正認真專注地在織著手中的毛線。

手指細長白皙,宛如魔法在指尖跳躍。

聽到聲音,鄭晚擡眸朝這邊看,見是還穿著筆挺正裝的他,笑了一笑,“快去換衣服。”

“嗯……”嚴均成雖然應下,卻還是凝視著她。

過了一會兒,他才往衣帽間走去。

等他換了休閑家居服過來,鄭晚已經完成了最後一針,她感到放松,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已經織好了,很久沒織過圍巾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她手中是煙灰色的圍巾。

個顏色很適合他,她也想過,他大多數時候都是身著正裝、又都是深色系。

煙灰色會比較好搭配衣服。

他說:“不著急的。”

鄭晚卻笑,踮起腳尖,一邊幫他圍圍巾一邊在他耳畔說:“你很少說要什麽禮物。現在又是冬天,我早點織出來,你也能早點圍上。怎麽樣,紮不紮脖子?”

她想,應該是不紮脖子。

毛線都是她精挑細選的,柔軟又暖和。

忽地,他順勢扣住了她的腰,兩人靠得很近,他低頭,與她額頭相抵。

她也沒躲,只是笑盈盈地看他,也沒說什麽。

呼吸在彼此間纏繞,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他抱緊了她。

這一雙手,明明想用力,恨不能將她揉進骨血裏。

可又怕她不舒服,想用力,最後還是放松了力度。

克制而平靜。

“我很喜歡。以後每年都給我織一條,可以嗎?”

鄭晚微怔。

相擁這樣的舉動偶爾也很有意思,明明如此親密無間、嚴絲合縫,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呼吸的起伏,可是看不到對方的神情。

她看不到他此刻神情晦暗不明。

他也看不到她的悵然若失。

過了幾秒,她擡手,輕輕撫上他寬闊的背,唇角上揚,“好。”

……

十點。

鄭晚回到樓上的套房,她安靜地給女兒提前泡了熱牛奶後,裹緊了披在身上的衣服,推開拉門,來到露台,像是感覺不到這凜冽呼嘯的寒風,她看著這東城的夜景,這才放任自己去想別的事。

是什麽時候呢?

嚴均成跟陳牧見過。

她猜,或者說是篤定。

她原以為嚴均成是在醫院看到別人織毛線才提起來。

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簡單。

或許,從頭到尾簡單的人是她。她愛過的這兩個男人,又豈是心思簡單的人。

她其實也看不透他們,現在想想,陳牧是什麽時候開始不提不問她的上一段感情的呢?

她的頭腦驟然清醒。

人只會對沒有接觸沒有見過的人和事感興趣。

她抱緊了雙臂,忍不住嘆息。

鄭思韻回來,在屋子裏溜達一圈沒找見媽媽,外面的風吹起窗簾,呼呼作響,她的腳已經好了許多,可以正常行走,但不能走得太快。

她也跟著來到露天,見媽媽正彎腰、手肘靠在欄杆上,風也吹起了媽媽的衣服跟頭發,在這寒冬深夜,媽媽的身影這樣的縹緲。

她一頓,過去,怕媽媽冷,抱緊了媽媽的手臂,“您有心事嗎?”

鄭晚也怕女兒凍到。

牽著女兒的手進了房間,屋內溫暖如春。

“沒想什麽。”

鄭晚將杯子遞給她,“趁熱喝,喝了就早點睡,明天還要上學。”

鄭思韻乖乖接過,喝了幾口熱牛奶,又問:“總覺得您有心事一樣,剛才在露台上吹風,您跟嚴叔叔吵架了嗎?”

“沒有,怎麽會。”鄭晚搖頭,“只是在想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好像每個人都有秘密,你也是。”

鄭思韻差點被嗆到,眼神閃躲,“媽!我哪有秘密!”

鄭晚沒說什麽,只是看著她笑。

“那您呢?”鄭思韻果斷轉移話題,好奇詢問,“您有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