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2/2頁)

離中考也越來越近,也許是學習壓力也有些大,年前鄭思韻日漸圓潤的臉,又消瘦了不少。

越是放假,鄭晚就越忙,盧顧問也已經辭職離開,新來的顧問還在適應期,她實在走不開,便跟陳母打了個電話。

陳母雖然是她的婆婆,但那些年裏,陳父和陳母並沒有頻繁地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中,夫妻倆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和平分手離婚,之後,陳父被人高薪挖到國外定居,而陳母也在他成年後跟現在的老伴結婚組建新的家庭。

她跟陳牧帶著思韻在南城生活,陳母跟老伴在鄰省,即便有心想親近,也被生活的瑣碎小事占據了時間。

陳母是一個很開明的母親,從來不會幹涉他們的生活,記憶中,陳母總是臉上帶著溫和端莊的笑容,唯一一次失態大概是在陳牧的葬禮上,她哭得暈過去。

這幾年來,陳母每逢思韻的生日以及過年,總會給她打一筆錢,她也都為思韻單獨存著。

剛開始那一兩年,陳母還會接思韻去她那裏過寒假暑假,但思韻從小也不在奶奶身邊長大,感情並不深厚,每次去都不是很開心,時間長了,陳母也就不再勉強。

“媽。”電話接通之後,鄭晚問了好,“您現在身體還好嗎?”

陳母寬和的聲音從那頭傳來:“還好,小晚,今天打電話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就是想跟您說一聲,今年清明節我回不了南城了。”鄭晚解釋,“三天假我都要上班,老板也批不了假。”

“沒事,工作更重要。”陳母安慰,“去年他忌日,我不是也走不開沒過去?你忙你的,這些都沒那麽重要。”

她們過去是婆媳,關系不算特別親近,卻也沒有鬧過矛盾。

沒了陳牧作為紐帶,她們的聯系更少,一年也只有忌日跟清明節以及思韻生日時能通通電話。

正在鄭晚準備說說思韻的近況時,只聽到那頭有人說話「35床病人,現在量血壓體溫了」,她連忙追問:“您是在醫院嗎?是誰生病了?”

陳母似是有些無奈,卻也不習慣欺騙人,“沒什麽事,就是之前的一些老毛病,你王叔他不放心,非帶著我來了東城,現在在醫院準備做進一步的檢查看能不能根治,真的沒事。”

鄭晚語氣有些著急:“您來了東城,怎麽沒給我打個電話?您在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

“真不用,你現在一個人又要帶孩子又要工作,你忙你的事,我這邊沒事的。”

陳母輕聲安慰,“等我從醫院出來後,我再去見見你跟思韻,正好思韻生日也就是下個月了,我問問她想要什麽禮物。”

鄭晚捏了捏眉心,嚴肅而認真地說:“哪家醫院呢?我就過去看看您。”

這是最最基本的禮數。

更別說,她是陳牧的母親,也是思韻的奶奶,她也叫了這麽多年的媽。

陳母也了解她的性子,低嘆一聲,還是將地址給了她。

掛了電話後,鄭晚就跟店長說了聲提前兩個小時下班,順便也給嚴均成打了個電話。

“我今天有點事,你下班後不用來接我。”

“什麽事?”電話那頭的嚴均成問。

鄭晚正在路邊等車,聞言抿了抿唇,見打著空客的計程車朝這邊而來,匆忙說道:“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這樣吧,等晚上回去我再跟你說。”

她有預感,他不會很開心。

不過,有些事她可以順著他,有些事她也要堅守自己的原則。

嚴均成雖然納悶,卻也沒再多問,“那要我去接你嗎?”

“不了,我應該……”鄭晚想了想,一般醫院住院部是晚上八點後禁止探視,“應該九點左右到家。或許還會早一點,總之不用你接,我忙完了就回去。”

“好。”

……

嚴均成才掛了電話,便有人敲門而入。

這不把自己當外人的風格,除了何清源,也沒別人了。

“下個星期我要出差。”何清源拖過椅子坐下,扯了扯領口,“在此之前,我要先過來跟你聊聊。還有一個星期不到就是清明節了,你怎麽看?”

嚴均成頭都沒擡,“怎麽看?這種節日沒必要調休。”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何清源攤手:“我上輩子肯定欠你很多條人命,不然沒法解釋我為什麽要這樣替你操心。”

嚴均成總算看向他,唇角微揚:“今年忙,她說不回去。”

何清源:“……”

好歹收斂一下你那小人得志的嘴臉。

除了清明節,還有忌日。每年都有。

躲得過一個,還能躲得過第二個嗎?

“其實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你今年四十了。”

四十歲的男人,即便肚量沒大到能撐船,至少面上也要裝一裝。

嚴均成頷首,面不改色地說:“我知道,我生日那天領的證,有什麽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