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傀儡

二月二十一。

司馬卬引黃巾軍三萬,突襲鄱陽右翼,揚州典軍校尉軍右將周勃倉促應戰,大敗退守五十裏。

揚州大戰,正式拉開帷幕!

二月二十七。

在韓非的號召下,上百法家菁英弟子雲集陳縣,成為諸子百家之中第一家正式入駐稷下學宮的學派。

適時,諸子百家內部針對稷下學宮教學壟斷所制定出的一攬子陰謀詭計,就因為法家的“背叛”,還未來得及開始施展就徹底流產了。

歷史總是雷同的,比如大多數堅固的聯盟,都總是從內部攻破的……

三月初。

陳勝借韓非之手放出去的諸多流言,終於開始發揮作用。

陳勝所編撰的張平乃天帝張百忍之子轉世、魏王足踏七星生而能語、呂政乃是紫薇命主克死先帝等等流言,在通過法家的信息渠道在九州兜了一個大圈子,再傳回陳勝之時,已經面目全非得連陳勝這個始作俑者都覺得離譜。

比如張平他娘夜會天帝。

再比如魏王姬烈夜宿後宮,少帝父伺之。

再比如呂政其實才是先帝長子,只因母族失勢流落民間才蔭蔽於呂氏不韋門下,這才會因為不肖不韋公傳出乃他人之子的流言等等。

總之就充分開發了勞苦大眾的吃瓜熱情,只要離譜不死,就往死裏離譜。

偏偏一個個流言都還說得有鼻子有眼,說者賭咒發誓仿佛他親眼見過,聽者身臨其境雙眼發光……

陳勝不知道張平、姬烈和呂政的日子過得怎麽樣。

反正他在陳縣聽到這些離譜的流言後,他的日子舒心了不少!

敢往老子身上潑臟水?

作死!

不知道當年UC震驚部開過天價年薪挖老子去當CEO嗎?

……

三月初五,驚蟄。

陳勝頭戴白玉束髻冠、身穿玄色常服、腳蹬翹頭步雲履,恣意悠閑的斜倚在晏清殿上,一手翻看著今日才抵達陳縣的揚州戰況直播公文,一手盤玩著帝啟之璽。

一束燦若聚光燈的耀眼陽光,從他頭頂上被拆開的方形天井筆直的垂落於他的身上,將玄色袍服上的暗金日月山河繡紋照耀得流光溢彩,將他那張堪比丁鵬般俊美、妖異的面頰,烘托得宛若天神下凡、謫仙履塵,耀眼得令人無法直視!

忽而,陳勝末梢一抖,猛的擡頭望向大殿門外,惱怒的輕喝道:“塗山瑤,你又擅離職守!”

一道身著月白廣袖流仙裙的纖長身影,應聲出現在大門外,雙手捧著一卷錦帛高舉過頂,姿態溫順的躬身走入晏清殿內站定,柔柔弱弱的輕聲細語道:“啟稟大王,特戰局徐州線報,陳卿提請臣妾上呈大王過目!”

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語氣也很是弱不禁風!

但陳勝卻確定以及肯定,這只小狐狸那身看似身輕體柔易推倒的人畜無害皮囊下隱藏的,絕對是一條油膩的癡女!

送文件?

你沒進侍從室前,侍從室一天頂多給我送一回文件!

自你進了侍從室,明明能一次送到我案頭上的文件,你愣是拆開了一天送八次!

你還敢騷擾得更明顯一點嗎?

就不能控制控制你那顆騷動的心嗎?

看著殿下一本正經,一副職場精英範兒的塗山瑤。

陳勝卻仿佛又一次看到了她那副如同偷到小母雞似的狡黠小表情,以及她背後那三條得意洋洋亂掃的大尾巴!

心頭頓時為當初貪圖她腦子裏的那點妖族資料,任命她為侍從室副室長的決定,而感到後悔不已!

他氣惱從案幾上抓起一塊桂花糕,擲向殿下的塗山瑤:“那還不送上來?”

塗山瑤卻像是頭頂上長了眼睛一樣,一擡手就精確的接住了飛過來的桂花糕,反手塞進嘴裏!

還擡頭對陳勝拋了一個媚眼,伸出粉嫩嫩的舌頭舔了舔唇角……

陳勝虎軀一震,心頭的油膩得就像是吃了一大塊冷肥肉,同時還為自己以前竟然會栽到這麽一只油膩狐狸精的手裏,而感到深深的惡寒……

“大~王~”

塗山瑤將公文送到陳勝的案頭,夾著嗓子矯揉造作的輕呼了一聲。

陳勝的虎軀再次震了三震,滿身的雞皮疙瘩一陣一陣往頭皮上湧,只感覺自己的節操“吧唧”一聲掉地上,摔了八瓣兒!

他語無倫次的連連擺手道:“趕緊滾,敢回頭、就打死你,再開口、也打死你!”

“哼!”

塗山瑤白了他一眼,微不可查的輕哼了一聲,轉身用力的扭著身子,一拐一拐的往大殿外行去。

把陳勝惡心得,若非這小狐妖是一個極好用、極高級的工具人,他都想抄起硯台砸翻她!

塗山氏的靈犀法,的確是一門極其獨道的法門!

綁定了靈犀法的兩頭,互相都可以將自己的心念傳遞給另外一方……無視空間、無視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