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腿腳不好

陳勝毫無懸念的被大手拍回九州。

一睜眼,就聽到了一道聲音從下方傳來:“你的心,亂了!”

陳勝斜眼一瞥,就見莊周坐在殿下,悠然自若的品著茶。

他深吸了一口氣,冷聲說道:“莊老夫子,你我私下如何隨便玩笑打鬧,都不打緊,可既入了這長寧宮,就得守宮中的規矩……誰人準許你進入晏清殿的?”

莊周無奈的放下茶碗,嘟囔道:“又不是我老人家不允你去九州之上,你心頭就是有火兒,也別沖我老人家撒啊,我招誰惹誰了?”

陳勝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向莊周遙遙揖手,放緩了語氣說道:“是我不對,不該沖您老發火,在這兒給您陪個不是,請您別往心裏去……”

莊周看著他,眼神中多了些許敬佩之意。

發怒是本能,制怒才是本事!

以陳勝的實力、地位、成就,能在心頭窩著一腔邪火兒沒地兒撒的情況下,還能兜住怒火、分清是非曲直……

這份兒智慧與修養,這已經不是一句“難能可貴”所能形容的了!

莊周自然不會往心裏去。

斬妖司的事兒,長寧宮中都已經傳遍了,他老人家耳又不聾,當然也聽見了。

說句私心點的話,若是連好友慘死在敵人卑鄙的陰謀詭計之下,陳勝都穩住情緒、滴水不漏……那他才會好好考慮一下,陳勝值不值得交!

莊周擺了擺手,示意不介意,而後苦口婆心的說:“上邊兒的事兒,你也別往心裏去,你的位置上去打那種仗,太不值當!”

陳勝抿了抿嘴,濃重的嘆了口氣,說道:“我也知道列位前輩都是為我考慮、為我著想,可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卻一點應對之法都沒有,這心裏頭……”

他將自己的胸膛錘的“嘭嘭”作響,又一次紅了雙眼。

既有悲傷。

也有憤懣。

他陳勝,真不是那種非得敵人把他逼進死路了,才肯還擊的受氣包!

他從來就不喜歡扮豬吃老虎!

他但凡是還有其他還擊的辦法,都斷不至於像個潑婦一樣,跑到天外戰場口吐芬芳……

能動手,誰願意吵吵啊?

可他真沒有其他的應對之法了。

荊軻的事,雖然現在還沒有結論。

都想來想去,無外乎就兩個嫌疑人。

一個北冥妖族。

一個西方教禿驢。

但他知道,又能怎麽辦呢?

破山伐廟?

新生活運動不正伐著呢嗎?

報仇血恨?

無論是北冥妖族,還是西方教的禿驢,這些年能找到的,早就殺幹凈了;以前都找不到,短時間內也很難找到……

發兵反擊?

是遠征孔雀王朝,還是遠征塞北犬戎?

恐怕敵人巴不得他陳勝頭腦發熱,一拍腦袋發兵遠征呢!

以大漢當前的生產力水平,無論遠征哪一個,都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再度將大漢來之不易的溫飽硬生生拖垮!

找又找不到。

打又打不了。

陳勝自己還被敵人的頂層力量限制在金陵城內,不能出城冒險……

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現在的局勢,就是全面落入下風的天道陣營,成了光腳的。

而必須得穩住優勢、護住大漢千萬的黎民的人道陣營,成了穿鞋的……

……

莊周自然是明白陳勝當前的處境的,可他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只能勸陳勝再忍耐些時日,給上邊的大佬們一點時間,他們會盡快擺平天道陣營的頂級大佬們,拿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解決方案。

陳勝嘆著氣的搖頭:“我也想給巨佬們一些時間,兵不血刃的拿下這一役……可敵人不給我時間啊!”

莊周疑惑的問道:“何解?”

陳勝淡淡的說:“先有我大漢首輔李斯、後有我斬妖司鎮守使荊軻,無論敵人算計他們是什麽目的,現在他們都必然會發現,它們雖然奈何不了我大漢、奈何不了我,但它們奈何得了我大漢的文臣武將們!”

“我不可能將所有文臣武將都召回金陵城保護起來!”

“我也不能再任由它們,再這樣肆無忌憚的禍害我大漢兒女們……”

莊周扯著自己長長的雪白眉毛,愁眉苦臉的說:“道理我都懂,可咱不是沒辦法、動不了嗎?”

說到這裏,他擡頭看了陳勝一眼,試驗著問道:“要不,我老人家去轉轉?看能不能挖出幾只老鼠?”

陳勝風輕雲淡的笑了笑,眼神中卻有著熾烈的怒意在呼嘯,令他的面容看起來分外的割裂:“我大漢幅員遼闊、錦繡江山何止萬裏,若只憑您老人家一人之力去丈量,何時才能起效?”

莊周不解的擰起了眉頭:“那……還能怎麽辦?”

陳勝淡淡的說:“簡單,他們不是自以為吃定我了嗎?我就偏不如他們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