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軟, 甜。和想象中一樣。
不,甚至,比想象中更好。
郁燥的心緒驟然松弛,就連頭上那種似被鐵箍緊緊箍住, 讓人透不過氣的巨疼在這一刹那似乎也得到了緩解, 元貞緊緊裹住那片柔軟的,陌生的唇。
不知道正確的方法是什麽, 也懶得去探究, 只是憑著本能去親,去吮, 甚至去咬。眼睛低垂著,看見她驚恐的臉,她說不出話,只是拼命掙紮著,後背靠著太湖石崎嶇的表面,眼角沁出了淚水。
會疼的吧?元貞單手摟住,又用另只手墊在她背心上,不讓那些粗糙的石面磨到她。
她卻趁著他換手的片刻, 用力掙脫了他。
拔腿向外跑, 又被他一把抓住,重新納入懷中。不大的假山,太湖石玲瓏嶙峋,砌出一個個小小的的孔洞, 夜風從洞裏灌進來, 燈光也是, 就連露台那邊的笑語聲絲竹聲,也隱隱約約送進耳朵裏。
明雪霽怕得發抖, 羞恥驚恐還有種說不出的愧疚憤怒,他薄薄的唇越來越低,眼看就要覆上她的,他低著眼問:“躲什麽?”
躲什麽?她也說不清要躲什麽,只是不情願,可他並不容她不情願,死死箍住,冰涼的唇壓上來,明雪霽被逼得急了,胡亂一咬。
嘶一聲,元貞退開了,唇上有微微的痛,果然是俗話說的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只不過這只小兔子太軟太弱,便是咬了也不疼,反而更撩起他掠奪的欲望。
摟緊腰肢,捏住下巴,薄唇不由分說壓下去,她無法抗拒,元貞又嘗到了香軟甜的滋味,空虛的情感驟然被填滿(審核看清楚!是情感被填滿,不是別的!!),她微微張開的嘴帶著未知的誘惑,誘著他繼續深入,探索。
而他向來,是樂於探索的。試探著,摸索著,一點點深入,纏住小巧的舌。
像飲下一大口烈酒,一霎時燥熱,有什麽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尖直沖上去,讓人瞬間生出無數貪婪,只想得到更多。元貞情不自禁閉上眼,雙手握緊她的臉,用力親吻下去。
她在他手中掙紮,嗚嗚咽咽似在說話,思緒是恍惚的,聽不清楚,也懶得聽清楚,只想再親,再纏,得到更多。又有種恍然的領悟,原來,這就是親吻,他那天,真的不該就那麽放過她的。
明雪霽極力掙紮著,嘴唇發了麻,還有些疼,後背頂在太湖石上,隔著衣衫也能感覺到摩擦,外面有腳步聲,有說話聲,似乎是宮人在找她,而她,在這個狹窄黑暗的山洞裏,任人輕薄。
喉嚨堵得死死的,在憤怒中積攢力氣,屈腿用力一撞。
低低一聲悶哼,元貞一把掐住她的腰,長腿向前一頂,牢牢固定住她。他帶著點慍怒:“你做什麽?”
做什麽?那麽他又在做什麽?眼淚滑下,明雪霽低著聲音嗚咽:“你放開我!你都要定親了,放開我!”
元貞眯了眯眼。頭疾發作時思維總會比正常慢一拍,所以用了片刻功夫,才理清她的意思。他要定親了,所以,不許他碰,那麽就是說,他沒定親的話,就可以碰她了。
薄唇微微勾起一點,這五六天裏頭一個笑:“我沒定親。”
看見她眼淚點點,在眼角打轉:“你是沒定,可你正在議親,你不能這樣,你這樣,跟計延宗有什麽區別?”
拿他比計延宗?元貞一下子沉了臉。
驟然的威壓讓明雪霽覺得怕,本能地瑟縮,脊背壓在石壁上,冰冷潮濕,他沉著臉將她拉起一點,手墊在她背後:“我沒定親,也不會定親。”
元再思那麽說,大概是想替他解圍,就算不是,就算是真的在給他議親,他也決不會答應。他的事,絕不容許任何人擺布,尤其是元再思。
明雪霽淚眼模糊地搖頭。怎麽會呢,他父親親口說的議親,又怎麽會是假?還不知他要定下的妻子是誰,然而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這世上,再多一個像她一樣痛苦憤怒的人。
臉被捏住了,他盯著她,黑眼珠幽沉沉的:“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定親,也不會定親。”
在她回應之前,他用力吻住了她。
與方才那個生澀摸索的吻不同,這一次,他攻城略地,匹馬深入,明雪霽呼吸不上來,被迫仰著頭,模糊的視線裏看見頭頂石縫裏深綠發暗的苔蘚,孤零零幾片葉子,不知哪裏生出來的野草。
元貞在親吻的間隙睜開眼,看見她微仰的眼眸,這讓他猛然意識到自己竟是閉著眼的。沙場上刀頭舔血的人,便是睡覺也都習慣於睜著一只眼睛,可他現在,竟然在她面前,閉上了眼。
無異於把最脆弱的要害毫無遮掩的暴露在她面前。這樣的自己讓他驚訝,想不通是為什麽,然而她睜著眼,她並不像他那樣沉溺。是他親的不好,不如計延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