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聿聿怎麽樣?”

病房不大, 這麽多人不好都擠進去。

除了陳宗與曹秋華兩人外,也只有劉圓圓的父母一起,其余人全部留在走廊裏。

見到閨女雖躺在床上,面上卻帶著笑, 曹秋華心裏松了一口氣, 快步來到床邊, 上下打量著人,沒看出哪裏不對,才緊張問道。

陳宗不善言辭, 卻也擔憂的盯著小閨女瞧。

陳弄墨心中一軟,搖了搖頭, 剛要說自己沒事。

那廂見到父母, 也被捧在手心裏的劉圓圓就“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然後直直撲到母親的懷裏,嚎哭的好不可憐。

別看劉圓圓哭的厲害, 卻一點也沒耽誤人告狀,只見她口齒利索的一頓輸出,聽得被擠在走廊裏的姜家幾人臉色青一陣紫一陣的。

怎麽說呢。

反正經過劉圓圓的科普,那開車的姜洛北簡直就是兇神惡煞的代表。

姜母姚秀紅向來慣小兒子, 哪裏聽得了旁人說自己兒子一句不好。

有心反駁,卻在對方的人多勢眾下, 不情不願閉了嘴。

只能在心底咒罵裏頭的姑娘嬌氣。

不就蹭了一小塊皮?

咋不矯情死?

想要訛錢就直說唄, 打量誰不知道?

嗤, 泥腿子就是泥腿子,這貪婪的嘴臉也太難看了。

心裏這麽想著,姚秀紅的面上就忍不住帶出了些。

落在陳、劉兩家人的眼裏, 就更氣了。

還是姜父姜成瞧出情況不對,一邊道歉, 一邊瞪著妻子,警告她收斂著些。

=

病房內。

陳弄墨不知姚秀紅內心的黑暗。

聽著劉圓圓語氣誇張的還原當時的場景,心裏頭佩服她嘴皮子利索的同時,也忍不住在心裏鼓勵:‘姑娘會說你就多說點。

不是她小題大做,得勢不饒人。

他們這次是僥幸沒大礙,但按照原來的軌道,二哥截肢,圓圓姐因為自責郁郁早逝是事實。

相交他們承受的悲劇,這會兒出口惡氣都算輕的。

本來見閨女笑眼彎彎的模樣,曹秋華以為真沒什麽事。

如今聽了劉圓圓的詳細敘述,才知道車禍是怎樣的驚心動魄。

她氣的急喘幾口氣,有心教訓丫頭幾句。

但想到她不要命般的舉動只是為了救老二,訓斥的話就怎麽也說不出口。

尤其在聽到聿聿身上有淤青時,更是擔憂的撩起她的袖子瞧。

然後她的眼眶就紅了。

陳弄墨趕緊安撫:“秋華媽媽,我沒事,就是瞧著嚇人,真的,一點兒也不疼。”

“怎麽可能不疼啊?”曹秋華嗓音有些啞。

女孩兒肌膚瑩潤,曾經被她多次稱贊白皙如羊脂玉。

可是現在那瑩白的雪膚卻被大片青紫破壞了美感。

人多眼雜,曹秋華不好去掀開閨女的衣服瞧肚子。

但只看聿聿手臂與膝蓋上的傷,已經足夠叫她心疼。

這麽些日子相處下來,小丫頭乖巧貼心的厲害,她是實實在在將人放在心裏疼的!

可如今呢?

想到閨女今日遭的罪,曹秋華就再也坐不住了。

她猛的站起身往外沖,只是還不待走出病房,便被人攔住。

定睛一瞧,發現是劉圓圓的媽,曹秋華皺眉:“蔣姐,你這是?”

劉母蔣艷臉色難看,可謂是咬牙切齒:“這事你不用出面,我來!看老娘不抽死他!”

蔣艷這人潑辣,但講理,雖然曹留沒看上自己閨女叫她有些不愉,覺得那小子眼光不好。

但這會兒,人家救了閨女的命,就是他們劉家的恩人。

那家人有車,穿的也體面,不用問就知道家裏頭有些門路。

蔣艷自然不能讓有恩於他們家的陳家出面得罪人。

要上也是她上!

說到做到,護犢子的蔣艷也不來虛的,撩起袖子直奔門外。

然後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掄起膀子,用了大力氣,“啪!啪!啪...”連甩了罪魁禍首幾個耳刮子。

這還得了?!

姜母姚秀紅最是慣孩子,尤其長的最好的小兒子,說是她的心頭肉也不為過。

見兒子嘴角被打出了血絲,頓時就炸了。

也不管什麽體面,什麽身份了,“嗷!”一嗓子就沖著蔣艷身上撓去。

蔣艷潑辣慣了,整個村裏無人敢惹,並不完全因為她丈夫是書記,還有她打架的功夫與嘴皮子一樣厲害,村裏的老娘們沒一個是她的對手。

這不,見姚秀紅沖過來,她一點兒也不怵,直接迎了上去,利索的薅住對方的頭發,使出吃奶的勁兒拉扯。

薅禿她!

說實話,蔣艷本就是沖著這女的來的。

她又不瞎,若是姜家態度好一些,她也不是那不講理的。

可是這女的,別說道歉了,全程拉著個驢臉,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就是欠收拾!

如今人自個兒主動湊上來,不打的她哭爹喊娘,簡直對不起她蔣艷往日的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