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變化

周公樓外面的路上人來人往,車來車往,而就在北堂忘川從周公樓內走出來的時候,路過的一輛由兩匹白馬拉著的銅色馬車中,車內的人原本正在馬車裏看著街道兩邊的景色,卻突然看到北堂忘川從周公樓內走出來。

那車裏的人幾乎以為是自己眼花。

再看去,等看到跟在北堂忘川身邊的那個老者的時候,車內的人才心中猛的一震。

北堂忘川的馬車就停在周公樓的門口,是由兩匹黑馬拉著的馬車,北堂忘川眉頭微鎖,從裏面走了出來,上了馬車,那馬車就在路上快速的跑動了起來。

“車靠路邊,停下,把路讓出來,讓那輛黑色的馬車先過……”

銅色馬車中,坐在車裏的人吩咐車夫。

銅色馬車就放慢了速度,靠路邊,讓北堂忘川的黑色馬車超到前面,駛了過去。

等到北堂忘川的馬車駛過去,那輛銅色的馬車就調轉車頭,又原路返回。

在路過周公樓的時候,銅色馬車的車窗窗簾掀開,馬車的車窗後面,露出一張五十多歲養尊處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的面孔,那個男人眯著眼睛驚奇的再次打量了一眼周公樓的門面,心中驚奇——皇太子北堂忘川居然來這裏占夢,什麽鬼?

不過車裏的男子沒有下馬車,只是在路上一閃而過。

……

北堂忘川乘坐的馬車裏,還在微微皺著眉。

說實話,他對夏平安的占夢,將信將疑,夏平安應該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還是夏平安在用那夢境在暗示著什麽,在邀功?不過就算是暗示,這也不對,占夢都是占的未來,沒有占過去的。

夏平安是胡謅,還是真的有用夢境揭示吉兇禍福的本事呢?

對上京城中那些占夢師的手段,北堂忘川太清楚了,可以這麽說,上京城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占夢師,基本都是騙子,是那些走投無路想要發財的低階召喚師們的江湖把戲,那些占夢師騙人的手段,就是先用高價買下夢師界珠和相應的神念水晶,在融合夢師界珠獲得演夢術之後,以演夢術為幌子,以江湖騙子察言觀色算命的那套說辭,在上京城招搖撞騙。

這些騙子占夢師,在上京城大行其道,往往還能獲利頗豐,只要口才好,用不了兩年,就能把買夢師界珠和神念水晶的錢完全賺回來,以後就有混飯吃的本事了。

“剛剛在路邊讓路的是大方院的副院長辜奉燊,他已經認出殿下了……”馬車內,跟在北堂忘川身邊的那個老者平靜的說道。

“辜奉燊麽?”北堂忘川終於把自己的思緒從周公樓內解脫了出來,“他來天元橋幹什麽?”

“大方院負責管理賞金獵人公會和上京城中的那些浪蕩召喚師,辜奉燊又喜歡收集神念水晶和魔龍宮中的奇珍異寶,聽說他經常去鵬萬拍賣行挑東西,他來天元橋倒不奇怪,應該是剛剛從拍賣行中出來……”

北堂忘川點了點頭,心中卻還在盤算著拿那個夏平安怎麽辦。

夏平安毫無疑問應該是個人才,又是渡空者,應該很有用,只是不太好控制,而且夏平安又和草草扯上關系,草草長這麽大,還真沒有對其他男人這麽上心過,只是,夏平安現在的身份,又怎麽配得上草草呢,或者,草草可以把夏平安徹底拴住,然後通過夏平安把那些渡空者聚集起來,為我所用……

皇太子的心思,已經半是君來半是人,讓人難以揣測。

北堂忘川的馬車剛剛駛出天元橋,一只翠色的小鳥突然從空中飛來,快如閃電,趕車的車夫一把抓住,然後從馬車的前窗處的小孔,把翠鳥遞了進來。

翠鳥飛到車廂裏,落在北堂忘川的手上,從嘴裏吐出一顆用符文和蜜蠟包著的小球。

北堂忘川接過小球,捏碎,手上就出現了一張紙條,那翠鳥也瞬間化光消散。

看到那張小紙條,北堂忘川整個人臉色就變了。

小紙條上有一行字。

——衛戍十八軍團第三師一千兩百余人感染屍毒發生屍變,第三師駐地已經完全封鎖,十八軍團軍團長衛天雷和裁決軍所部已經前往處置。

在看到“屍毒”兩個字的時候,北堂忘川拿著字條的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屍毒,那是血魔教最喪心病狂的手段,普通人一旦感染,片刻之間就能成為血魔僵屍,嗜血好殺,六親不認,而且屍毒完全無解,一旦感染,只有肉體消滅這一條路可走。

這是血魔教的報復,血魔教已經卷土重來,讓衛戍軍團感染屍毒,這就是一個赤裸裸的下馬威。

要是屍毒在上京城中擴散開來,後果不堪設想。

北堂忘川突然就想到了剛剛夏平安給他占夢時說的那些話,沒想到這麽快就應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