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刀鋒舞者

三天後,夏平安坐在幽山城的天歌樓的四樓的雅座上,一邊看著千米之外燕山城的一個路口排著的長長的隊伍,一邊用銀勺小口小口的喝著天歌樓最出名的燕窩八寶粥,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微笑……

在夏平安旁邊的窗戶上,掛著一個鳥架,鳥架上站著一只無精打采的雕梟。

整整三天的時間內,夏平安哪裏也沒去,就在幽山城,看著血魔教著急上火的在幽山城裏折騰,他毛事沒有。

遠處那隊伍是出城的隊伍,所有想要離開幽山城的人,都要經過血魔教高手的檢查——而所謂的檢查,就是要讓那些血魔教的人用一面鏡子照一照本來面目是什麽。

排著隊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老老實實接受檢查。

因為就在路口,還掛著一排血淋淋的腦袋,那些腦袋中,有的是人,有的是獸族,還有的是魔狼。

那些腦袋之所以掛在那裏,就是因為他們這兩天不服從血魔教的管制,想要離開幽山城,然後和血魔教發生了沖突。

短短兩日的時間,幽山城已經有數百人被殺。

進出幽山城的各個路口都有血魔教的人在看守,出城的人都要被用鏡子照一照,天空之中有血魔教的人在巡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幽山城已經暫時淪陷了。

在血魔教的血腥手段面前,曾經盤踞在幽山的那些地頭蛇勢利都沉默著,一個個捏著鼻子默認了幽山此刻的現狀。

“你說,這叫什麽事啊,幽山什麽時候成了血魔教的天下了……”

天歌樓內,幾桌正在這裏用餐的人搖頭嘆息的發著牢騷,“正氣幫,火龍閣,天王府,獸人聯盟,神蛇山,魔狼城那些人平時不是挺橫的麽,怎麽現在一個個都不吭聲了,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了……”

“小聲點,聽說血魔教的金月殿的殿主都來了,那是正宗的八陽境的強者,整個幽山誰打得過,只能低頭……”

“血魔教不是想找夏平安麽,都這麽多天了,那夏平安怎麽可能還留在幽山城,早就跑了吧,而且之前我們也沒聽說幽山城來了這麽一號人物啊……”

“我也覺得就算夏平安之前來過幽山城,都這麽多天了,夏平安不可能還老老實實的留在這裏啊……”

“不用擔心,血魔教在幽山城的時間長不了……”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一個身邊跟著兩個保鏢的白胡子的老頭冷哼了一聲,“血魔教在大商國弄出那麽多事情,整個大商國都在通緝清剿血魔教,一旦大商國知道血魔教這麽多人在幽山聚集,一定會有反應,你們不見自那天晚上之後,大商國在幽山城的幾個堆場的人都不見了麽,大商國的人,早就躲起來了,而且絕對把消息傳出去了,現在,說不定大商國的高手已經在趕來幽山的路上,大家就等著看好戲好了……”

“呦,原來是馬三爺,您老今天也來這裏喝粥了?”天歌樓上的客人中,立刻就有人認出了那個老頭,給那個老頭問好。

那個老頭,在幽山城中,似乎也是一個人物。

“我們家堆場的生意也停了,這兩天在家裏呆著氣悶,就出來走走,咱們這幽山城能保持今日的這般地位,那是幾方大勢力共同妥協默認的結果,講的就是一個平衡,獸人和魔狼的背後,也各自有各自部族的強者在撐腰,誰想要打破這個平衡,其他方絕對不答應……”馬三爺摸了摸自己的胡須。

“高見,高見,馬三爺這麽一說,我們就安心了……”

站在鳥架上的雕梟聽著天歌樓上這些人的議論紛紛,一雙大眼睛看向正慢條斯理的喝著粥的夏平安,心中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

明明是天大的危機就在眼前,但這危機的當事人,就像沒事人一樣,一根毛都沒掉。

有時候,面對危機,不動比動更難,不動比動更需要勇氣和智慧。

炎犀捫心自問,如果他是夏平安,那天晚上絕對會想著逃離幽山,但偏偏,夏平安卻選擇了留下。

這需要審時度勢,需要精準犀利的判斷和眼光,還要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膽量。

夏平安這三日在幽山城,其實就等於是在刀鋒上跳舞,那些血魔教的人就在他視線之內,偏偏,他還毫發無傷,還能在這裏坐著喝燕窩粥。

什麽是本事,這就是本事。

……

同一時間,幽山城外最高峰的峰頂上,金月殿殿主正站在峰頂,看著放在他面前的一尊巨大的法器,臉色如冰。

放在金月殿殿主前面的那一件法器,有五米多高,整個法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雞蛋,在那個法器的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八個角上,各有一條龍,龍口下面各有一只蟾蜍對應著周圍的八個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