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八章 崩壞的灰

‘看到沒有，人類狡猾、奸詐、陰險，卻又很蠢，你只需要動動手指，便能清掃汙穢。’

白裙少女漂浮在對面大廈的落地窗前，俯視那支崩潰的人類隊伍。

槍械射出的子彈，全都打在無關緊要的公共設施上，寥寥無幾的死士，最終成功撕破他們的方向，用鋒銳利爪刨開動力甲，將其送入冥淵。

‘這只是最簡單的幻境，你可以深入他們的腦內世界，制造更加離奇的幻境，面對人類中稍微強大些的螻蟻，你還可以選擇控制他們。用這些號稱正義的利刃，去清掃人世間的汙穢，不是最美妙的事情嗎？’

“謝謝。”

灰說了一句，又觀察起周圍的一切，她已經好久沒有看到過如此清晰的世界。

而且她的腿也好了！真正的，屬於自己的雙腿！

不是仿生肢，也不是動力肢。

“真好。”

灰那張俏臉上，笑容慢慢綻開，如果菲在這裏，肯定會欣喜若狂地拍攝照片，以此讓網站上的粉絲們高呼“女神”。

“你真的不控制我？”灰疑惑。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那個聲音答道。

“謝謝，我想先去市中心逛逛，可以嗎？”

‘你在詢問自己？遵從本心好了，清除世間汙穢前，來上一場心靈的洗禮也不錯。’

‘在此之前——’

那聲音拉長，灰感覺自己好像下達了什麽命令，一道黑影驟然從身邊沖過！

嘭的一聲！撞在堅硬的鋼化玻璃上！

呯！呯！呯！

一次接著一次，帶著血腥味的液體飚射而出，終於——

嘭～

人影撞破了窗戶，從高空跌落。

足足等了兩三秒，下面才傳來類似西瓜摔爆的聲音。

如果灰沒記錯，他大概是叫“納斯”，在人類世界中，屬於偏上的層次，以前自己觸不可及的存在。

雙腳觸地，真實的觸感更讓灰的嘴角上挑。

她可以肯定，自己從沒有像今天這麽高興過！

身體適應性超乎尋常，只短短走了幾步，立馬從記憶深處找尋出那種感覺。

拿掉門卡，關門。

溫馨中帶些曖昧氣氛的燈光消失。

哢～

房門關緊。

走過走廊，看到一名身穿服務生服飾的死士，灰微笑以對。

那頭死士猶如受到天然壓制，渾身僵硬不能動彈。

叮～

按下電梯，很快，電梯門打開。

裏面的死士或精致西裝，或靚麗禮服，然而此時那些精致的物品，全都染上了腥臭味。

灰皺了皺眉，她討厭這股味道。

走樓梯好了。

一步一腳印，灰從樓梯走到大堂中，原本兇殘的死士一個個如同受驚的小狗，待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你好，麻煩請幫我退下房。”

感染成死士的服務生躲在角落裏，不敢亂動，不敢吭聲。

‘你還要遵守人類社會的規則？’

“我想體驗作為正常人的一天，就這一天……好嗎？”

‘隨你，之後你會發現，人類這種生物低劣到無法入眼。希望今天過後，你能擺脫以前身份的束縛。’

“嗯嗯，謝謝！”

‘你可以操控她，她的記憶會幫你完成。’

“嗯？還可以這樣嗎？”

‘你選擇在這裏傻傻站上一天，我也沒有意見。’

“那好吧。”

灰鎖定前台服務生的意識，控制大腦，讓其來完成操作。

拿到押金，剛想離去的灰歪了歪腦袋。

“訂的房間的窗戶碎了，媽媽說過，弄壞別人的東西需要賠償。”

灰又轉身看向那個傻乎乎的前台死士。

‘那是納斯弄壞的。’腦中的聲音響起，‘你讓他們找納斯！’

“這樣真的沒關系嗎？”

‘當然。’

灰解釋一通，見沒人阻攔後，大大方方地走出酒店。

此時正值夜晚，灰記得小的時候，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已經入睡。

那時是在小鎮，是和媽媽生活在一起。

現在是在倫盾，英帝國的首都，最繁華的城市！在這裏，夜色啟動了這座城市的另一端引擎。

可惜大街上已經見不到川流的車流，那些車輛撞在一起，七連撞、八連撞乃至幾十連撞都十分常見。

還有撞在樹上、街邊商店、消防栓。

滴滴答答的警報聲響成一片，伴隨著消防栓噴出的水流起舞。

灰走在街上，觀察著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灰白的美眸中裝滿了好奇。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大城市之中的夜景。

“你好，麻煩給我拿支冰淇淋！最便宜的那種！”

灰抽出一張鈔票，眼睛放光地瞅著櫃台中擺放的冰淇淋。

缺了一只手臂，搖搖晃晃、面色猙獰的店家在腦信息的控制下，完成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