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最後一根稻草

“阿……阿霽哥？”

睜開眼的阿加塔迷迷糊糊，她只記得實驗失敗，自己的身體仿佛被一張無形大手反復拉伸撕扯。

再次睜眼時，便看到以前的熟人。

“果然。”阿加塔雙目無神，跌坐在地面，喃聲道：“這裏是死後的世界。”

八重霽滿頭黑線。

什麽意思？見到他就說這裏是死後的世界？

“你還活著，這裏是現實世界。”八重霽告知對方。

對於阿加塔這個年齡的孩子，往往是熱血與中二並存，拿“試煉”、“英雄”、“拯救世界”忽悠對方，往往能取得極佳效果。

但阿加塔身為計劃中的一環，也不能徹底忽悠，於是八重霽先跟她介紹了天命、崩壞……又將巴比倫實驗室粉飾成新型的預備女武神訓練營……

“……大概是這樣。無論你選擇成為女武神，還是領取一筆補償之後離去，我都支持你。”八重霽滿臉真摯。

阿加塔沉默，回想起如同夢魘地獄的實驗室……

“你知道西琳有多想你嗎？她每天睡著的時候都在呼喚你的名字！按照實驗室的說法，她對崩壞能的抗性極為出眾，會在裏面待上數年之久！”

八重霽：“……”

阿加塔冷冷地看向面前熟悉的陌生人。

“太過分了。”

……

阿芙羅拉、加莉娜，隨時間推移，八重霽陸續治愈了西琳的夥伴。

在原時間線中，西琳以她倆的屍身創造了分別掌控渴望寶石與靜謐寶石的擬似律者。

如今，阿加塔選擇成為女武神，並要求在巴比倫實驗室駐守，等待友人從中走出。

阿芙羅拉一開始想拿錢走人，過上普通人的生活，在見到阿加塔時改變主意，一樣成為了女武神。

加莉娜，是西琳在阿加塔、阿芙羅拉陸續“死亡”後，在實驗室中認識的新朋友。

靦腆、膽小、沒有主見。

許是聽多了西琳所說的“阿霽哥”，膽小的加莉娜選擇抱緊八重霽的大腿，說是要等待西琳出來再說。

沒有主見的她，對於是去當女武神，還是拿一筆錢過上普通人生活，都沒有選擇，只會眼巴巴地瞅著八重霽。

八重霽沒有辦法，只能讓加莉娜去和利世一起看管小蚩尤。

時光緘默。

實驗室裏大批量的孩子“死亡”，就連八重櫻也從沉睡中蘇醒，準備去適應一下現代都市。

除了蕾安娜、愛衣，沒有其他熟人知曉八重霽已經在西伯利亞待了一段時間。

小蚩尤每天吃波板糖，就連吃上一千年，她的體重估計也沒啥太大變化。

利世、阿加塔等人一切如舊。

直到……貝拉“死亡”！

貝拉，跟西琳玩得最好的小夥伴，也是現階段西琳在實驗室內唯一的熟人，兩人互相鼓勵、互相依靠……

八重霽清楚記得，原時間線中，西琳在貝拉死後不久，便獲得了空之律者的力量。

蕾安娜高度重視，整天盯著監控看來看去，搞得八重霽也繃緊了神經。

然而……

西琳變得更加沉默，原本的璨金眸子麻木無神，接受實驗也一言不發……

“神”會選擇對世界絕望、憎惡的孩子作為律者苗子，眼下的西琳絕對是標杆中的標杆。

時間緩緩流逝，西琳卻一點變化也沒有……八重霽還在對方睡著時偷偷摸摸地給做了身體檢查。

沒有劇烈崩壞能反應，沒有律者核心……

這怎麽回事？

“老師……”投影中的蕾安娜沉吟片刻，開口道：“我個人認為西琳尚未被‘神’選中，很可能是心中的絕望沒有達到頂點，內心深處仍有希望存在的土壤。”

八重霽點頭，算是認可蕾安娜的說法，“那只能讓‘我’去死了。”

蕾安娜：“是的，最好讓西琳知曉，你還得死得轟烈一些，比如潛伏在實驗室內做研究員，卻一直再想辦法向外界披露，拯救那些受困的孩子……”

“等等等等！”回想起記憶中西琳的笑顏，八重霽有些不忍，“用不到這麽誇張。”

“但這樣，那孩子成為律者的機會更高。”蕾安娜理性指出。

八重霽：“可你有沒有想過，等西琳成為律者，我再向她解釋這一卻都是假的，她……會不會更加瘋狂？”

“也是。”蕾安娜沉吟片刻，又道：“那先讓西琳看到你死的畫面，若是能成為律者也就算了，不能成為律者的話……再往後添加一些故事。”

“那就先這樣辦。”

八重霽與蕾安娜敲定具體計劃，準備侵染西琳內心深處，名為“希望”的土壤。

……

哢——

合金門開啟，窩坐在角落中的西琳起身，眼神麻木，自覺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