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手傷好了且被明暄一頓刺激的祁隨之整整一晚上都沒再當人。

明暄的眼神失焦, 嗓音破碎,直到顫著腿跪在地上抱著椅子靠背昏睡了過去。

祁隨之把人從地上撈起來用自己的T恤給他擦了擦汗濕的身子後,像玩什麽換裝遊戲似的拿過散落的衣服抖幹凈給他穿上。

而後任勞任怨地拖地擦桌開窗通風。

再睜眼的時候, 明暄已經躺在祁隨之家裏那張床上了。

他試圖擡手揉揉發疼的喉嚨時發現……

不止喉嚨在疼,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酸痛的。

“祁——”明暄只發出了一個音節就閉上了嘴。

聽著自己的聲音,總覺得自己好像一個被捏漏了風的橡膠小黃鴨。

祁隨之從客廳探了個頭:“怎麽了?”

明暄撐在被子上,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用這副破鑼嗓子艱難地開口:“水……”

一個字兒顫三下, 慘不忍聞。

祁隨之覺得這會兒笑出來好像不太好, 卻又不是特別忍得住, 偏過頭擡手遮住了自己上揚的嘴唇。

“你不準笑!!”破鑼嗓子又開口了,帶著些惱羞成怒。

祁隨之笑得肩膀一聳一聳,轉過身走進廚房拿杯子接了半杯溫開水回到房間。

“要我喂你嗎?”他眼底的笑意還沒褪去, 杯子被遞在了明暄的唇邊。

明暄點了點頭,就著他的手喝完了這半杯水。

再度開口, 聲音從幹涸的鴨子變成了濕潤的鴨子。

真是操了。

“你昨天是不是趁我不注意把我嗓子捅穿了?”明暄伸出舌頭舔了舔唇沾上的水漬,真誠地發問。

“沒趁你不注意吧, 你那會兒有意識。”祁隨之說,“還喝嗎?”

明暄的腦子裏幻燈片似的一幀一幀閃過前一天晚上在畫室裏發生的事兒。

下意識地擡手摁了摁小腹,搖頭說:“不喝了。”

祁隨之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 回過頭看到的就是低頭摸肚子的明暄。

“在摸什麽, 我的小賽車手嗎?”

明暄“唰”地一下擡頭, 無聲地瞪著祁隨之。

“夭折了啊。”祁隨之復述著昨晚明暄口吐出來的狂言,“更何況回來我還給你洗了, 沖進下水道了。”

明暄擡手捂住了眼睛, 沉重地開口道:“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明暄在祁隨之面前已經沒什麽可害羞的了。

但是聽著他這麽一本正經的復述著不著調的渾話, 還是覺得臉上掛不住。

“對了, 畫室……”明暄擰了擰眉毛,他隱約記得畫室都被他們折騰成了什麽樣,“收拾了嗎……”

沙啞的嗓音裏透出了十足的心虛。

“收拾什麽?”祁隨之挑眉看他,“你弄在地上的東西嗎?”

明暄尷尬地點頭:“啊……啊。”

“有人問你就說是顏料。”祁隨之好整以暇地拍了拍他的腦袋,“畢竟某個人都會拿顏料在我身上畫畫,會弄到地上也是理所應當吧?”

臥……槽……

他沒收拾……

明暄往被子裏一縮,酸脹的胳膊拉著背角把自己的腦袋一整個蒙住:“我入土了,晚安。”

祁隨之沉默地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下午五點。

晚安也不是完全不可以。

“畫室收拾幹凈了,地拖了桌子擦了窗戶也全開了。”祁隨之沒再逗他,隔著被子摸了摸他的臉,“睡吧,我煮了點粥,醒了吃點兒。”

“那就好——”明暄鉆出了腦袋,安靜地閉上了眼。

等等,不對!他騰地一下坐了起來,屁股受力,使得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扭曲。

“祁隨之。”明暄抓住他的手,控訴地開口道,“你c我一晚上,醒來就讓我喝粥??”

他的表情太過生動,配合著他這啞的不行的嗓子,淒慘中帶了不止一點好笑。

“你現在的狀態……”祁隨之被他可愛壞了,捧著他的臉親了親,“吃不了別的東西吧?”

言之有理。

但明暄不想講道理。

“我要吃草莓。”他拍了拍祁隨之的臉,“你給我買。”

祁隨之欣然點頭,起身從衣架上取下外套,拿過鑰匙湊在他面前討了個吻,出了門。

明暄在祁隨之的愛裏底氣充足,祁隨之會給他任何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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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室那一次過後,兩個人有挺長一段時間沒有再做過。

倒也不是不想,主要是明暄的硬件不是很允許。

“感覺跟玩網遊似的。”明暄整個人扒拉在小推車的扶手上,慢吞吞地開口,“打了個boss,裝備耐久條掉幹凈了,系統勒令不恢復滿不允許進下一個副本。”

祁隨之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明暄在說什麽。

“好新奇的比喻。”

“祁隨之啊,高筋面粉低筋面粉有什麽區別啊?”明暄定在米面油這一個貨架前,左右手各拿了一包面粉,轉頭向祁隨之請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