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平樹手一抖,連帶著手電筒的光也亂晃。

宮理手指將眼前的槍頭緩緩推開些,笑道:“我哪能想到你一個修真綱的人會有耳朵尾巴呀。你這也是天賦突變出來的嗎?”

那尾巴確實太蓬松了,看起來又大又軟,尾巴尖還是白色的,若是垂下來,估計能碰到地面。宮理忍不住觀察起來,他是什麽妖?狐狸?狗狗?

柏霽之在她的目光下,殺氣更重。

平樹看宮理又想問,連忙小聲道:“修真綱是特別龐大的體系……下有人妖魔是三大目,人目又會細分類別……至於有些妖目的,就會有外形的變化。但其實只是分類而已,人妖魔之間不像修真小說裏面那樣會有仇有怨的,所以……”

宮理:“哇,真好!既是萌系妖怪,也能當正派少爺,兩條路都不耽誤啊。”

柏霽之金瞳中黑色的瞳仁豎起,咬牙道:“汝等閉嘴!議論旁人容貌,閑言碎語,乃是小人之為!”

這少爺確實不會罵人,惱怒了也就說說這種話。宮理笑起來:“之前急了的時候不是能好好說話嗎,怎麽這會兒又開始拿腔拿調的學古人講話了。那就不做生意了,我走行吧。不過小少爺剛剛在這夜城分部的場館裏?”

柏霽之眼睛挪開:“吾、與你無關。”

正這時,那幾個運動鞋修真者走了上來,後頭倆人還抱著身受重傷的同門師兄弟,為首的是個高馬尾女人,約莫三十歲上下,身量比她和柏霽之都高,約有一米八上下,身穿灰色道袍,對柏霽之略一抱拳,道:“雲浪派,左愫。”

柏霽之略一點頭,看眼神似乎並沒聽說過。他掃了一眼左愫身後被抱著的同門,垂下眼睫去。

看來確實他也無力回天了。

左愫苦笑道:“謝謝您,我們雲浪派本就是沒幾個人的小門派,怕不是都要折在這兒。我算是他們的大師姐,護不住他們,也沒臉見師父掌門了。”

柏霽之搖頭:“是此人殺心過重。修真同門之間,應當互幫互助。”

左愫顯然覺得這話天真,笑了笑。

左愫身量高挑,面上有些雀斑,卻顯得很堅毅,她轉臉看向宮理:“也謝謝你們。”

宮理手指夾著pass牌,立刻道:“要買嗎?”

左愫搖頭:“我們這些人不打算進入方體。”

宮理:“進入終點是需要很多pass牌?”

左愫點頭道:“說是進入終點的大門一直在城市中移動,有人遇到過,進門需要10枚pass牌。時間越久,pass牌越可能被消耗掉,所以開場沒多久所有人都開始瘋搶了。”

宮理有些好奇:“你們同門這好幾位,怎麽會這麽巧都被選中?不是說方體選人,都是隨機的嗎?”

左愫也不知道:“同門中我們六人最近幾年來倒是一直同行遊歷……咳,其實我們主要靠當舞台表演群眾或者是拍影劇當替身。”

原來是小門小派出來集體賣藝。

宮理突兀道:“你們遊歷有去過春城或者東海岸嗎?”

幾個師弟師妹看向左愫,左愫道:“……沒有。”

柏霽之皺眉:“為何這般問?”

宮理回頭看他。

柏霽之垂著的耳朵輕輕一抖,擡起眼皮道:“無事。”

宮理理了理外套,平樹注意到她似乎將手中一杆銀色的筆滑入了自己口袋。

……從黑傘男身上拿的?

平樹其實剛剛也覺得,黑傘男似乎有些眼熟,只是一開始他的嘴巴是在黑手上,他認不出來。

現在再一瞧——在瑞億制藥送貨的時候,這個男人行色匆匆從大樓出來簽單,並且還給了他一筆不菲的小費。他是瑞億制藥的一位主管!

宮理是也認出來了?

宮理卻沒再看黑傘男,揣著兜笑道:“我也是不打算進入終點的,就打算在夜城分部內躲一躲。”

柏霽之道:“雲浪樓,汝等可有意願交易手中的牌?不過我現在還沒有事物交換,考核結束之後,你可以去古棲派報我的名。”

左愫驚訝,卻又搖了搖頭:“我們不想買也不想賣pass牌。這場考核還不知道要多久,之後我們會在每次出現光球的時候,都用pass牌,所以手裏也需要留存。更何況……我們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出去呢。”

柏霽之抿抿嘴唇,也有些尷尬,他轉頭看向宮理,宮理聳肩:“我也不信那些不一定能兌現的承諾。”

柏霽之毛茸茸的青色大尾巴掛在胳膊上,遞到宮理手邊,咬咬牙為難道:“摸一下,三枚。”

宮理:“……你在逗我嗎?這是什麽新的打劫方式?”

柏霽之冷淡的金色瞳孔微微睜大。

宮理直接靠近他,然後後退半步:“你聞了我的體香,現在你欠了我三百萬了。”

柏霽之:“……?!”

左愫震驚:這麽不要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