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上次來的時候, 把這位姐姐的遺物都帶回來了,相框、圍巾和筆記,這次來, 相框和筆記的位置都有細微的變化,她擰過燈,從某個角度還能看到相框玻璃上,有半個指痕。

她皺起眉頭來, 之前她就有感覺到別人的微弱氣息, 因為圖書館裏沒有風, 現在嗅起來就更明顯了——些許杜松的氣味。

難道方體內其他人也能來到這間圖書館?

還是說只有她在這裏的時候, A1圖書館才跟方體發生了連接, 會有一些人誤入此地?

宮理皺起眉頭。

桌上的筆記本也有翻動過的痕跡,宮理看到裏頭夾了一張紙條, 打開了扉頁, 就瞧見是一張橫格紙的紙片。

上頭寫著“宮理”二字,卻又有一道劃掉的痕跡。

她皺起眉頭, 突然想起來——這是她當時在登記台上寫錯又被劃掉的名字!

但她名字下頭,卻有用老式鋼筆新寫了幾個字, 那字有鋼筆留下的凹痕與墨水幹了之後的光澤。

像是人們還沒有發明光腦和光纖的時代裏, 舊信紙上寫下的雋秀字跡。

“謝謝。”

宮理愣愣的看了一會兒。她竟覺得這紙條很適合當做書簽, 手一折, 把紙條對疊,順手夾進了自己剛拿的書中。

……

第二天早上, 宮理又一次錯過早餐時間, 她打著哈欠穿著睡衣, 準備就這樣去班主任的課上簽個到。

推開宿舍的門,才發現走廊兩側擠了不少人, 只有她門口空著。這幫人都不去上課幹嘛呢?

然後她就看到了宿舍門對面,拎著箱子的……原重煜。

他竟然穿了方體的制服且沒戴面具,露著那張俊臉,黑色半高領的斜扣制服勾勒出他倒三角的肩與腰,他斜靠在那邊,有些不適應的時不時扯一扯高領。

他還對其他來圍觀的學員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但他沒有戴面具,沒有脫衣服,竟然沒有一個人認出他是護士長。不少男男女女正癡癡望著,也有人在低聲討論:

“這制服上的徽章,是等級嗎?我怎麽認不出來……他誰啊?來找宮理?她是不是又惹事了。”

“拎著箱子,又穿著制服,肯定不是私事。她等死吧。”

“那徽章不是等級,是功勛。他竟然沒有組別徽章,不過光那幾個功勛徽章,我估計他是A級別以上的組長!”

宮理兩手往睡衣兜裏一揣,縮著肩膀:“幹嘛?”

原重煜看到她,竟然笑容有點僵住,硬邦邦道:“是公務,讓我進你宿舍說一下吧。”

宮理倒是沒所謂,身子一偏讓他進來了。

原重煜進了她房間,走路姿勢都有點僵硬。

原重煜那腦袋本來不會多想,但最近他組員說的那些話,他就忍不住腦袋裏越想越多——

宮理:“你幹嘛一副不敢看的樣子?”

原重煜抓了幾把頭發,盯著宮理旁邊的開關猛看:“……你這好歹也是女生房間啊。”

宮理真沒想到他能說出這種話,笑的不行:“謝謝你還叫我女生。沒事,我本來就沒多少東西,不怕你看。”

原重煜這才擡起眼來,她確實不太愛收拾,東西擺的到處都是,一張單人床上扔了好幾件衣服,被子也沒疊,宮理正走過去把幾件衣服收起來,原重煜眯著眼睛沒看出來那是什麽,直到宮理給扔進衣櫃裏,他才後知後覺——

好像是她的內衣。

宮理拿腳把衣櫃門關上,道:“什麽事?”

原重煜的臉在沒有面具的遮擋下,紅的也無處遁逃,他結巴道:“有人、有人讓我從你冰箱裏取一樣東西!”

她冰箱裏除了幾瓶酒和飲料,就只有那個章魚頭了。

看來是有人知道了啊。

班主任之前還說,有人如果要因為這件事抓她,她就該逃了。

宮理想了想,還是笑著打開冰箱,拿出兩瓶閃電水,遞給他一瓶:“就在裏頭,你拿吧。”

原重煜蹲在冰箱前頭,看過去,驚訝道:“……是這個?”

宮理看他炸毛的腦袋從冰箱門上沿露出來,忍不住抓了一把,原重煜像是被冰箱凍到一樣哆嗦了一下。

宮理漫不經心的問道:“要抓我?我會死嗎?”

原重煜驚訝的擡起眼看她:“怎麽會!只是有人要問你一些事。”

宮理聳聳肩,笑道:“行,如果我要是有危險,你會護著我一點吧。”

她就是隨口試探一下,原重煜卻拍著胸口道:“當然!”

他拿著宮理冰箱裏的東西,扔進箱子裏,二人打開宿舍門,卻發現一堆人正趴在門外聽著。

擠在最前頭的就是平樹。

平樹瞧見原重煜的制服,並沒認出他是護士長,急道:“好多事兒都是我們倆一起幹的!要抓人把我也抓走!”

原重煜撓頭:“啊?”

宮理推了一把平樹的額頭,把他推開:“我跟人談事兒去了,少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