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平樹垂著頭拿手套在那兒心不在焉的掰炸肉:“……嗯, 他去出差前,來找過我,問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兒。”

宮理往後頭倚了一下:“嗯。我回了趟家, 他收拾了。把自己的東西拿走了。”

柏霽之把可頌扔了,然後把垃圾都帶走了,他留在她家裏的大部分東西都帶走了,就留了幾個發圈放在洗手台上, 可能是考慮到她頭發也長了, 需要用發圈。

甚至連他有時候不小心用了她梳子時, 在梳子上留下的青色的耳朵毛都摘掉了。

她分辨不清, 是柏霽之想要決絕地分開, 還是為了不麻煩她。反正她坐在屋裏呆了好一會兒,還是坐不住, 想要來羅姐這兒給電子牛子貼標, 都不想回去住。

宮理想吸煙,但考慮到羅姐那兒還沒環剝完成, 忍了忍,道:“他問你什麽了嗎?”

平樹本來想說一些他感覺到的, 比如說柏霽之可能很悔恨, 但又像是牽線搭橋讓倆人復合;他又想故意隱瞞一些, 但又總覺得這樣很不合適。

平樹想了半天, 只是幹巴巴道:“他就只是說找不到你便走了。我多嘴了……我說,你應該是挺喜歡他的, 他有點情緒不對, 就說‘或許是這樣’就離開了……”

宮理一愣:“你這麽說了?”

平樹快要咬掉自己舌頭尖了, 他並起膝蓋低著頭,後悔起來:“我也只是猜測……”

憑恕正在他腦子裏破口大罵:“你那個時候老實也就算了, 現在你還啥都說!平樹你是不是腦子讓大卡車給壓了——就活該你是她眼裏的小透明!你再努力努力,再給宮理找個親親好老公,你在旁邊給她搖床助力算了!”

宮理笑起來,幫他炸肉沾的調料放得更近一些:“也就你會怎麽想就怎麽說,要是憑恕,早就又挑撥又嘴臭,最後再在我這兒撒一堆謊了。”

憑恕:“……日。”

平樹看了她一眼,宮理道:“你吃過飯了嗎,要陪我一起去黑賽場地那邊嗎?我沒騎摩托車。”

平樹:“嗯?為什麽?因為今天太熱了,還是說牌照都給你吊銷了?”

宮理嘴角勾起:“只是不想騎車,而且也不想太高調。羅姐跟我說她有個小貨車,你開車帶我唄?”

羅姐也在從手術台附近的小鏡子在看這倆人。她其實以為瑞億出了這麽大的事,平樹也會就此離開,恢復憑恕的身份——

方體幹員的身份已定,憑恕真想要脫離方體繼續在社會上混跡,恐怕要付出相當的代價。但她本來以為憑恕要徹底回來了,卻沒想到……

時隔多年再一次炸掉瑞億的副樓,甚至特意炸垮了瑞億的多個服務器與存儲設施,他們倆竟然微妙地和解了。

也沒有逃跑或離開,沒有瘋狂或沉淪,就像是連同五年前的事也都有些和解,這麽暫時安定了下來?

會跟宮理有關系嗎?

憑恕絕對不會甘心就平平淡淡的在收容部做個小幹員吧?

……

宮理穿的紅色兜帽衛衣,背著個運動包進入了黑賽場地。在小黃鴨風潮後越來越紅火的刀球比賽,現在一票難求,場外聚集了大量粉絲和想要來獲得比賽資格的普通人。

退出黑賽的程序並不復雜,她只需要去上層的自助機上選擇徹底退出比賽清空積分就好。上層人數比中下層要少了一些,後台區域既有高處看台回廊,也連通著各個選手的休息間,能出現在這裏的基本都是上層選手和他們的團隊。

也有不少人在買啤酒的地方討論著最近的選手和社會新聞。

有幾個屏幕上在播放著義體改造工作室的打折信息,還有些娛樂花邊新聞,比如就有夜間節目主持人在調侃說什麽池昕本身如果是個殘廢,那這有後代都沒辦法吧;欒芊芊結婚登記的時候總不能也是仿生人去登記吧,那時候池昕的真身還不露臉嗎等等——

宮理很簡單的在自助機上銷毀了“小黃鴨”的賬戶後,想要盡快離開這裏,畢竟小黃鴨最後一次現身是把柏峙打個半死,當時還算個社會新聞呢。

她可不想引起什麽騷動。

她跟平樹路過能看到賽場的玻璃走廊時,才發現上層正在進行的比賽,竟然是一位完全義體化的選手,和一位門派出身的武林高手。

義體化選手代號“啵啵熊”,就是完全義體化的腦袋上戴著個可愛的棕色小熊兜帽披肩,它身體完全是機械結構,幾乎看不出什麽人類的痕跡;那位武林高手甚至可能是定闕山出身,但因為如今門派凋敝,就業困難,走上了打|黑賽的道路,臉上也學著柏峙當年的樣子,帶了個臉譜頭套遮住面孔。

主持人正介紹著:“啵啵熊作為近兩個月異軍突起的選手,以不敗戰績迅速登頂成為上層賽區第一,已經有五位選手挑戰它的第一寶座而失敗。而啵啵熊至今沒有對外發表過任何言論,也沒有殺過任何一位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