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最後回屋的人還是平樹, 宮理聽腳步聲能聽出來。她本來不想裝睡,但覺得平樹恐怕是提上褲子很不好意思的類型,她要是睜著眼, 他都不好意思清理了。

他手輕柔一些,但明明是他自己搞的,卻也緊張的不行,宮理感覺憑恕要是服務她, 她老害怕被他偷襲, 但要是平樹, 她真可以軟著腿困倦的像是要睡著。

平樹嚅囁道:“……下次還是不要在裏面……”

他都擦幹凈之後, 將她外套拿過來蓋在她身上, 側著躺在她旁邊,手臂緊緊擁抱著他。宮理感覺他呼吸就靜靜貼在旁邊, 心裏卻想笑:平樹最後還是把憑恕氣走, 陪在她旁邊了。

他確實比她想象中……有心思。

就比如說他說是把時間讓給憑恕,但要憑恕給她清理這件事, 很明顯是在欺負憑恕。報復之前憑恕在他快高|潮的時候跑出來,搶占他時間欺負他的事。

平樹那時候知道宮理心裏向著他, 就一點也不表現出生氣或委屈來, 仿佛不在意似的。估計最近這段時間, 憑恕那麽耀武揚威, 也沒少嘴臭他。

平樹一直憋到今天,才暗戳戳卻很有效的報復憑恕。

而且宮理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但平樹說自己也不小心瞥到過她過去的記憶, 會不會也看到了某幾任用嘴給她服務的事, 甚至說不定還看到甘燈願意這麽做……

宮理猜不準。

但平樹展現的天真或取悅是真的, 在平靜表面下沸騰的欲|望與醞釀的心思也是真的。

她挺喜歡他那點不動聲色的小手段。

確實,平樹雖然經常哭, 卻沒怎麽真的讓自己陷入可憐的境地過。

她休息了一陣子,但還是睡不著,總感覺余波浪潮還拍打在身上,宮理懶懶伸手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睛。平樹果然沒睡,跟她枕在一個枕頭上,鼻尖對著鼻尖看著她,他彎起眼睛,已經穿回了薄絨衣,手摟著她的腰。

宮理像個拉伸的貓一樣朝後弓起身子,平樹湊過去把她抱得更緊,她手搭在他頭發細軟的腦袋上:“啊,好粘。”

平樹小聲道:“抱歉,出了好多汗。一會兒我們回車上去洗澡吧。”

宮理哼哼兩聲:“我是說你好粘人。”

他睫毛抖了一下,卻又笑道:“嗯。我想粘著。”

他故意縮起來,把腦袋窩在她頸窩裏,倆人外套疊在一起,他們縮著胳膊躺在外套下面,宮理覺得有點冷,也有點冬眠的小動物蜷在一起的溫馨。

平樹如果不耍點小心思,恐怕憑恕早就出來鬧騰,也不會有他跟她相擁的溫柔時刻。

平樹說來也是有點可憐的。

他當然也想擁有她全部的時間,但他也不願意失去陪伴他的憑恕。平樹要為自己的感情多占領一點空間,也只有用這些看起來不上台面的小手段,爭到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每一分每一秒。

倆人看著天花板。水泥天花板上並不是空無一物,而是掛著一朵用棉花做的白雲。

是宮理自己做的。

她從來沒見過真的,只在童話書和錄影帶裏看到過,就照著樣子做了一朵仿真的雲。就像是她房間裏有很多沒送出去的書,都是人們對戰爭的反思,對文明越來越好地向往,對孩子們的善意繪本……

現在過了這麽多年,這朵雲已經發黃落灰了,但還是用魚線和鐵絲懸掛在天花板上。

平樹抱著她,將那朵發黃的棉花雲倒映在眼裏,忽然道:“我們也搞一個安全屋吧。挑選最安心的地點,把你收藏的東西都放進去,我們還可以集齊世界上許多有趣的東西,都藏起來。真要是天災橫行到世界上沒有城市了,我們就躲到安全屋裏。白天在沙塵或者暴雪裏圍獵機器人,晚上回來喝著熱紅酒看電影……”

“可以弄個紫外線小花園種菜,養一只壽命比咱們還長的仿生貓。說不定可以不需要假人霍爾頓或者葉卡捷琳娜,我會調酒,也能學鋼琴。”

平樹的聲音飄在小房間的上空,像是暖爐裏向上蒸騰的熱氣。

“如果你心情好,就去拯救世界,要是心情不好,我們就打遊戲打到五周目通關。或者來求你做事的人太多了,我們就一不做二不休躲回原爆點裏面來。你可以當國王。”

宮理笑起來:“我當國王你當什麽?”

他臉有點紅,跟她貼在一起:“當車夫當廚師當遊吟詩人和……情人。”

宮理:“不錯。你卷的我們宮家王朝就你一個就業崗位了。”

倆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宮理也不是累,就只是覺得在小房間裏跟平樹做|愛是滋味很奇妙的事情,她回味了許久終於起來,準備回到車上。

一是先洗澡換件衣服,二是帶懸浮小車過來把東西搬走一部分。

宮理穿好外套走出去,才發現被她踢在床底下的那個盒子,這會兒已經拿出來放在了大床上,而且是打開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