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跟蹤(第2/4頁)

離開宣平郡王府,秦纓吩咐沈珞,“去城南義莊。”

白鴛的表情有些僵硬,“縣主,您要李姑娘的裙子做什麽啊?”

白鴛心智不比秦纓,想到李芳蕤已死,且手上的紅裙與死者身上的紅裙十分相似,自然便覺這裙子陰氣森森,很是兇煞不吉,等上了馬車,她連忙將裙裳放在一旁,又心有余悸的離得更遠了些。

秦纓卻毫不避諱地拿起了裙裳左右探看,甚至還往自己身上比劃,白鴛看得大驚失色,“縣主,這可是李姑娘的遺物,如今李姑娘屍骨未寒,這些遺物正是最不吉利的,您怎毫無忌諱?”

秦纓搖頭,“沒什麽不吉的,你看看,她這裙裳,我穿著可合適?”

白鴛心底發毛,忍著畏怕道:“好像……好像是合適的,李姑娘與您的身形應該差不多。”

秦纓微微點頭,拿著紅裙陷入了沉思。

白鴛猶豫著道:“您到底要做什麽呀?李姑娘被害之時的裙裳,您不是見過了嗎?這兩件裙子除了質地相差極大,別的都差不多。”

秦纓點頭,“我也如此做想。”

白鴛無奈,“您這可真是說了等於沒說……”

秦纓沒接話,見她一臉凝重,白鴛也不敢出言打擾,等馬車一路往南到了義莊之前,秦纓才深吸口氣回了魂兒,但馬車剛停穩,秦纓便聽到了一陣哭聲。

“我可憐的兒啊,父親來晚了,早知如此,便不讓你替父親入城買藥了……”

秦纓跳下馬車便看到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伯,帶著兩個著粗布短打的年輕男子在擡一具屍體,那是一具腐爛程度極高的男屍,此刻用一卷草席裹著,正往一輛木板牛車之上擡,見來了貴人,擡屍體的三人動作更利落了些,但那老伯仍然一臉悲色。

王赟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幕,見秦纓來了,連忙上前來見禮,秦纓便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王赟道:“縣主還記得此前義莊裏放了一具男屍嗎?”

見秦纓點頭,王赟便道:“那死者家裏人終於找來了,他們家住在城外一個山村裏,死者是打算入京給他父親買藥的,可這一走便是十天未歸,他父親等不及了,昨日叫了兩個侄子陪著來報官,又聽說義莊有無名屍體,便來認屍,雖說屍體如今也幾乎面目難認了,但他們說對了死者身上的衣物,如此便確定了身份,今日拉了牛車來將遺體接回去。”

不遠處三人已裝好了屍首,雖有草席裹著,但仍然能隱隱看到屍體的雙足,那雙足青紫腫脹,與當初李芳蕤的屍體相差無幾,眼看著牛板車被拉著往城門方向而去,王赟又道:“說是他們村子外有條河,前幾日發過一次大水,那橋不太穩當,他兒子可能就是如此跌進河裏的,也該拉走了,再不拉走,我得和袁大哥商量著要不要將屍體埋了,今日袁大哥沐休,明日他來了,說不定我們就要拉出去了,否則真是清理都清理不及。”

秦纓往義莊內看了一眼,果然空蕩蕩的並沒有袁守誠的身影,秦纓一邊往裏走一邊問,“每次認屍之時,只用形容衣物便可?”

王赟道:“那也不是,若屍體完好,還得形容模樣和別的特征,但若模樣辨不出,那就沒法子了,前幾日送走的那位女死者,她的祖父祖母便是形容了大概的長相,除了這些,也沒別的法子了,反正會讓他們畫押的,萬一出了岔子,找過去便是了。”

秦纓點了點頭,這般世道,也沒別的手段可用,義莊又經常存放無名屍體,要長期保存屍體也十分困難,秦纓又問:“前兩日郡王府接走了李姑娘的遺體,當時她身上的衣物是被換下來的,那些衣物可都留著?”

王赟立刻道:“都留著的,都放在後堂,這些都是物證,在衙門沒定案之前,我和袁大哥都不敢隨意丟棄,雖說……那些東西也實在令人惡心便是了。”

這一點倒是讓秦纓滿意,她徑直步入後堂,剛進門,便下意識捂住了口鼻。

後堂內的木板床都空了,雖是如此,此前放置那男屍的木板床上卻有一灘濕漬,仔細一看,其上蛆蟲蠕動,還有蒼蠅在旁嗡嗡飛舞,王赟忙道:“縣主稍後片刻,小人去打理一番。”

王赟出門拿了掃帚,利落地將蛆蟲清理,又端來一盆清水朝木板床潑灑過去,木板床上雖看著幹凈了不少,但那些蒼蠅卻一時沒法子清除,秦纓擺了擺手,“不礙事,我去看看此前留下的證物。”

放置李芳蕤遺體的木板床也被清理過,她留下的衣物正胡亂堆在那張木板床上,仔細一看,那衣物周圍也有些蒼蠅來回,秦纓找了兩張草紙墊著,將那件臟兮兮的紅裙提起來仔細比劃了一番,不多時,又將從郡王府拿來的那件紅裙與之比對。

周圍幾人都不知她在做什麽,卻瞧見秦纓的表情越來越凝重,而這時,秦纓瞟見那些飛舞的蒼蠅落在了另一張木板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