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抓人(第3/7頁)

秦纓深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而謝星闌顯然早在日前便有了此推測,反而顯得沉定許多,秦纓又道:“就像我不敢相信對我母親下手的人會是他。”

如此一言,秦纓忽然靈光一閃:“為何這般巧合呢?雖不確定幕後兇手到底是誰,但我母親我兄長之死,你們謝府上下被害,竟最終都牽涉到了皇宮中去?難不成真像李琰說的,宮中當真藏著什麽不見天日的隱秘……”

秦纓擰著眉頭,側身踱步起來,又語速低快道:“一個在貞元三年,一個在貞元七年,前後隔了四年,總不能是因為同一個動機吧?貞元三年最大的怪事,是瘟疫戰亂之中,刺史府還生了刺客之亂,我母親走了一趟刺史府,便招來殺身之禍,而貞元七年,則是你父親走後,那場昭文館的大火……”

每每她如此模樣,便是苦思冥想勘破玄機之時,謝星闌不出聲打擾,也擰著眉頭思索起來,在得知當年定北侯是被貞元帝急詔回京之前,他從未將自家被害之事,往皇權宮闈之上想,但堂堂定北侯,為何偏偏在那年被急詔回京?

忽然,秦纓駐足道:“還有一處疑問,陛下當年已經十分寵信崔氏,便是有何事端,也該找崔氏,而非急詔杜巍遠途回京,這是哪般緣故?難道他對定北侯府的信任,比對崔氏的信任還要更多?!”

謝星闌頷首,“我也有此疑問。”

見她面色嚴峻,謝星闌又安撫道:“查到這一步,我反而不急了,你不必替我憂心,現如今還未有指證定北侯府的鐵證,若有,我方才有下一步動作。”

秦纓籲出口氣,面色微松,心弦卻仍然緊繃著,她怎麽也沒想到,他們兩個替至親討還公道之路,竟都是如此艱難!

她正憋著一股子氣,可忽然間,謝星闌從懷中掏出一方巾帕,上前一步,蹲在了她跟前,秦纓一愣,連忙做退,“你別——”

謝星闌握住她腳踝,“別動。”

腳踝被捉住,直令秦纓僵在原地,眼瞳也微瞪,待低頭看來,便見謝星闌正用巾帕,一點點擦去她繡鞋兩側沾上的汙泥。

秦纓愣了愣,心腔驀地酸軟,又忙朝遠處看去,見林間翊衛們人影幢幢,輕聲道:“回家換掉便是,好多人呢……”

謝星闌不語,直將幾處明顯的泥漬擦凈了才站起身來,見秦纓眼也不眨地望著自己,他眼底也滑過幾分溫柔神色,“叫他們看到又如何?”

謝星闌擅長隱匿情緒,偶有暴露,也會被他很快壓下,此時說著曖昧之言,面上卻是波瀾不改,愈發顯得他誠懇又專注,亦越是叫人動容。

秦纓正待開口,謝堅與白鴛從遠處跑過來,“公子,縣主,找了一圈,沒發現什麽,又問了近幾日打理園子的小太監,也說沒看見多余之物——”

秦纓眉頭擰起,“那便只有這裝香粉的竹筒了,按照當夜他們謀害趙將軍的手法,至多還有燈燭之物,但或許阿依月用的燭火秀珍,後來藏在了身上。”

謝星闌也道:“時隔多日,便是有什麽燈芯油漬,也難尋見,但你發現了竹筒,至少證明當日眾人的證供,還有諸多值得推敲之處。”

二人正站在荷花池邊上,秦纓緩緩掃過周圍的樓闕、假山、梅林,總覺得有何處存著異樣,但如今霜雪消融,景致大變,看著眼前園景,她一時難以參透。

嘆了口氣,秦纓道:“先去找柔嘉看看這竹筒。”

便是已經料定是此物招來毒蜂,但還是要請個大夫看過才算周全,這時,白鴛在一旁上前道:“縣主,還沒去拿給侯爺的藥呢——”

秦纓差點忘了此事,看向謝星闌,謝星闌便道:“我隨你同去。”

二人繞回內宮,又從禦藥院拿了藥,一同往宣武門而去,剛出宮門,便見幾匹快馬停在了宮門之外,竟是崔慕之——

崔慕之帶著人馬自城外回來,似要去面聖,乍見秦纓二人自內宮而出,面色頓時沉了下來,又一眼掃見白鴛手上還拿著藥,便跳下馬背來走上前來。

他看著秦纓道:“你父親的腿疾還未好?我此前給你的藥無用嗎?”

話音一落,謝星闌烏瞳驟冷,秦纓眉頭一挑,也暗道不妙,她一本正經道:“崔大人,當日我已拒絕了你,卻沒想到你還是送了藥,多謝你的好心了,不過我父親用這禦藥效果極好,因此,你的藥入了庫房,暫且被閑置了,真是不好意思。”

崔慕之似乎早有所料,他也不怒,只掃了眼一旁的謝星闌道:“無礙,只要你父親痊愈了便好,對了,永寧的病我也問過了,並非是什麽惡疾,你不必太擔心。”

他言談隨意,給人一種秦纓與他私交頗多之感,秦纓一陣頭皮發麻,輕咳一聲道:“那是再好不過,我們還有事,便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