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秋長天的邏輯推理

洞庭湖上,泛舟而行。

“寒垣師姐為何是白發?”徐應憐好奇問道。

“以前在娘胎之中,中了寒毒。”駱白原回答說道,“先天肉身有缺,故而白頭。”

“沒想到師姐這般不容易。”徐應憐感慨說道,“如今卻能奪得金丹境大首席之位,實在令人佩服。”

秋長天也不插話,只是在旁邊默默聽著。

他曉得徐師妹最喜歡這種“努力成功”的故事,尤其是駱師姐又是起點低,又是大首席,還同樣是女性,便更能贏得徐應憐的共情。

“沒什麽值得欽佩的。”駱白原回答說道,“只是僥幸而已。”

“僥幸?”徐應憐不以為意地笑笑,“若是金丹境大首席都能僥幸取得,那我便不知天下有何難事了。”

被秋長天調教多年,她如今對這種“學霸式謙虛”有了極強的免疫能力。

駱白原有些迷惑,老實說道:

“瓊英師妹,我不騙你,確實是僥幸而已……和我同代的有三個師兄,實力上都遠比我強,後來他們全都晉升元嬰了。我的修為精進速度太慢,所以留在金丹境界當這個大首席。”

徐應憐:……

秋長天扭頭過去忍笑,被徐應憐敏銳地發覺,頓時狠狠地瞪他一眼。

她想到狗師兄提前結丹後,將築基境大首席丟給自己的事了,此時見丈夫發笑,頓時有些氣急敗壞。

“瓊英師妹和長庚師弟感情真好。”駱白原羨慕般地說道,“人生能得一紅顏知己,本是幸事;最終緣分能成,便是幸上加幸,何其難得啊。”

“師姐說笑了。”徐應憐少見地有些羞澀,低聲說道,“師姐如此優秀,定然不會缺良材相配。”

兩人開始進入女性初次結識的互吹階段,感情也在迅速升溫。

秋長天很有自覺,沒有貿然插手她們的友誼,只是負手站在船頭,眺望遠方。

三人之所以沒有禦劍,而是乘船而行,自然是為了掩人耳目——據說當年的徐家叛徒,也是全程沒有禦劍,扮成凡人一路沿江南下的。

坐船從洞庭湖進入湘江,徐應憐也不再和駱師姐閑聊,而是仔細打起精神來,仔細地觀察周圍環境。

根據徐家前去搜索那叛賊的記錄,對方最後一次的位置,便是在湘江沿岸停留過。

而後便徹底失去下落……通過術算檢定,大概能確認對方是隕落了。

事實上,那麽長時間下來,無論是湘江兩岸的村鎮,還是附近山林裏的寨子,大抵都被徐家搜索過,確實未曾找到那叛徒的蛛絲馬跡。

鳳桐留下的遺物雖然珍貴,但最主要的卻是“先祖遺留之物”這層紀念意義,當然不可能世世代代都徒勞地投入人力找下去。

徐應憐的猜測是,對方肯定是進了某處秘境。

只有獨立成一方世界的秘境,才能將一個修士的屍體藏匿至今而不被發覺。

然而,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要在整條湘江上尋覓一個未知秘境的入口,和大海撈針又有何異呢?

“阿鏡!”秋長天試探問道,“有沒有掃描整條湘江的辦法?”

“有啊。”昆侖鏡沒好氣地回答道,“我還有掃描整個修真界的手段呢,你信不信?”

“不許撒謊啊?警告兩次。”秋長天調教完阿鏡後,又轉頭返回船艙房間,開始獨自閱讀徐應憐帶來的資料。

整個湘江長兩百多裏,地毯式搜查是不現實的,必須得從其他地方搜索證據,盡量縮小排查範圍。

根據徐家提供的記載,叛徒名字喚作“徐志”,是個頭頂流膿腳底爛瘡的壞種,背叛家族是因為腦後有反骨……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秋長天仔細閱讀記載,除去大量政治性抹黑之外,有價值的消息著實不多。

比如徐志為何要背叛徐家,只有少部分地方提到他是族內爭權失敗,因而叛出徐家南下。

當然,仔細想想也能明白,修仙者就好好修仙,哪有什麽爭權不爭權的說法?

基於組織架構的權力,能比得上偉力歸於自身的修為實力?

分明就是過於激烈的政治鬥爭,導致徐家最後的掌權者容不下徐志,才導致後者不得不逃跑。

徐志原本在族內的修道天賦非常優秀,也是族內高層的核心成員之一,不然也不可能擁有進入鳳桐陵墓的資格。

當時天南徐家對他的叛逃似乎沒有準備,又或者誤判了他的叛逃時間,以至於他叛逃半日後才被族內發現失蹤,以及陵墓失竊。

離開徐家後,徐志先是禦劍抵達江陵城(目擊者甚多,可以確認),隨後喬裝成凡人混入城中,繼續沿江南下。

這個世界沒有身份證和攝像頭,因此修行者一旦動用偽裝,然後混入茫茫人海,幾乎不可能被發現,這也是為什麽魔教六道能在正教三清的圍剿下始終不死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