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渴望
鹿鳴珂的確混跡過青樓妓坊, 那時不過是半大的孩子,如蘭將他當做弟弟,怕他染上惡習, 什麽都不讓他沾。
後來流落羽族,無人敢與他親近, 縱有白漪漪相伴, 兩人只顧著圖謀大業,關系更像是盟友,連手都沒牽過, 不怪他此時才反應過來。
鹿鳴珂想到自己剛才摸了什麽,還摸了兩下, 整張臉罕見的火燎般燙了下。
月色寒涼,光線甚不明朗,無人能看出他的異樣。他指尖蜷了蜷,心神一晃,動作稍顯凝滯, 便被羽徽若和雲嘯風占盡上風。
兩人一個拳頭砸中他的胸口,一個如同八爪魚整個人掛在他的右臂上,鹿鳴珂力道盡泄, 長劍“咣當”掉落在地。
羽徽若道:“雲嘯風, 快鎖住他雙手。”
鹿鳴珂腦海中控制不住地回味著方才所觸的綿軟之感,越是回味, 每一分感官越是被無限放大。就好像有一萬只螞蟻輕輕啃咬著心尖, 迫他生出一種更為強烈的想要親近她的渴望。
他想要親近之人, 近在咫尺, 觸手可及。
鹿鳴珂這一失神,簡直算得上拱手而降。雲嘯風輕而易舉鉗制住他的雙臂, 將他掀翻在地,羽徽若騎坐在他身上,雙手齊齊動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遍他的全身。
雲嘯風眼皮一跳,驚得靈魂出竅:“殿下,你、你在做什麽?”
“廢話,摸他。”
“他有什麽好摸的!”雲嘯風失聲叫道。
“別松手,找東西呢,少打岔。”這麽好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羽徽若鉚足了勁兒,兩只手遊蛇般,遊走在鹿鳴珂的周身。
聽說只是搜身,雲嘯風炸裂的腦子總算清醒了點:“殿下,你在找什麽嗎?”
“廢話怎麽這麽多。”羽徽若垂眸間,對上鹿鳴珂深邃的眼。那雙眼深不見底,比百丈深淵還要恐怖,就那麽冷不丁將她盯著,盯得她一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自袖中掏出一張帕子,蓋在鹿鳴珂的臉上,擋住他的視線,那種頭皮發麻、渾身不適的感覺才消失。
鹿鳴珂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羽徽若的手是微涼的,探進衣襟裏,貼著薄衫,一寸寸地翻找著。每掠過一處,都帶起觸電般的酥麻感。
鹿鳴珂閉上了眼睛,呼出灼息。
“找到了。”接著,聽得那少女驚喜道。
身上一輕,是羽徽若從他身上起身離開了。
“快走,快走,小混球發起飆來,咱們吃不消。”羽徽若招呼著雲嘯風。
鹿鳴珂掀開臉上帕子,羽徽若的聲音散在風裏,人已連同著地上的明玉刀,以及斷裂的鐲子消失不見。
夜風盤旋著拂過頭頂的枝葉,發出颯颯的聲響。鹿鳴珂衣襟散亂,雙目黝黑,坐在風裏,半晌沒有動彈。
*
羽徽若怕被人撞見女身,扒了雲嘯風的衣袍,裹住自己的身段,低垂著腦袋,飛速往回趕。
雲嘯風一路上都在心猿意馬。
帝姬穿了他的衣裳,四舍五入,等於他抱了帝姬。
少年的臉上抑制不住的騰起兩朵紅暈。
更深露重,弟子大多已早睡,一路行來,路上並無人影。羽徽若順利回到屋中,囑咐雲嘯風關好門窗,設下法陣,以防鹿鳴珂夜半來偷襲。
雲嘯風一一照做。
羽徽若燃起燈燭,對著燭焰,仔細端詳著搶回來的半顆赤丹神珠。
色澤鮮艷,觸手生溫,沒錯,這便是能助她褪羽化形的赤丹神珠。
羽徽若小心翼翼地收好赤丹神珠,藏在心口附近,又拿出斷裂的玉鐲,試圖拼接兩處的斷口。
“都毀了,姑姑知道的話,肯定會責怪我不小心。”羽徽若托著下巴,愁眉苦臉。沒了這鐲子,她的女身要藏不住了,不僅身份敗露,還有可能被驅逐出明德院。
“我看看。”雲嘯風坐在她身邊,將玉鐲接過來。
見他神色認真,羽徽若心懷希望:“你有辦法?”
“我的軍中曾有一名煉器師,我與他相處過半年,學了點本事,或許,他的法子能試一試。”
羽徽若大喜:“太好了,雲嘯風,你還有這個本事,這鐲子就拜托你了。”
雲嘯風難得被羽徽若用如此崇拜的眼神盯著,一時手足無措,他輕咳一聲,檢查著鐲子的缺口。
羽徽若目光灼灼。
雲嘯風道:“殿下,修補這鐲子恐要花不少時間,你這樣盯著我,我實在魂不守舍。不如這樣,你先去就寢,待明日天一亮,這鐲子就修好了。”
“行,你這人行事是魯莽了些,貴在一諾千金,交給你,我放心。”羽徽若昨夜沒怎麽睡,今日又折騰半宿,眼底兩團青黑,早已有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