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起疑(第2/3頁)
“救下他後,我就收留了他,容他與我一起讀書習武,偶爾被姑姑撞見,發現他骨骼驚奇,是可造之材,收作了徒弟。後來巫師觀他面相,篤定他有大作為,順手蔔了一卦,算出我們命中有緣,姑姑和攝政王便做主,為我們定下了婚約。他是外來的,做了我的未婚夫,羽族子弟自然不服,這八年來,姑姑大半時間都在天淵,無法照看,常有人暗中使絆子,他在羽族過得並不算太順。這次出門,是姑姑和攝政王商議,當做對帝姬繼位的一次歷練,他身為我將來的王夫,自當陪同。”
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雲嘯風找不到邏輯上的漏洞,事實上,這些鹿鳴珂都經歷過,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聽起來,總覺得不是那麽回事。
雲嘯風急得團團轉,這時,有一名羽人前來,向雲嘯風稟報:“公子,人找到了。”
雲嘯風眼睛一亮:“帶進來。”
羽人侍衛押解著兩名男子入屋,雲嘯風一人一腳,踹得兩人跪在地上。兩人擡頭望向羽徽若,嘴角一咧,傻傻笑著,看反應,是已絲毫記不起她是誰。
他們不記得羽徽若,羽徽若記得他們。
他們就是上次出言詆毀鹿鳴珂的弟子,看他們這副樣子,是已經癡傻了。
“你抓他們做什麽?”羽徽若問雲嘯風。
“他們兩個就是被鹿鳴珂蠱惑了,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殿下,你的症狀比他們輕,我猜想是鹿鳴珂給你下的藥量輕。”雲嘯風說完,轉身拱手對顧大夫抱了一拳,“顧大夫,麻煩您了。”
顧大夫上前,先是給二人診脈,又取了二人的血,一炷香的時間後,顧大夫有了結果:“如雲將軍所料,這兩人的確中了藥,他們服用的是惑果,喂他們吞下惑果的人,還用了一種禁術,有意叫他們變作了傻子。”
“殿下應還記得,這兩人會變成這副模樣,是何人所為。”雲嘯風揮揮手,叫侍衛把兩人帶下去,“現在,殿下總該信我的話了吧。”
他們兩個會變成這樣,當然是鹿鳴珂所為。羽徽若還在場,此事開脫不了。
羽徽若怔然不動,神色凝重起來。
難道鹿鳴珂真的喂她吃了惑果?
“殿下不信我,總該信顧大夫,何不讓顧大夫看看。”
見羽徽若沒有反對,雲嘯風示意顧大夫上前取血。
顧大夫用銀針刺破她指尖,取走一粒血珠。
顧大夫將血珠放入一碗盛有藥物的清水裏,瞬息的功夫,清水變了顏色。顧大夫道:“帝姬確實服用了惑果。”
雲嘯風疾聲問道:“可有解藥?”
“取惑果的果核,碾磨成粉,服下即可解了藥性。”顧大夫為難,“只是惑果難得,要想找到,並不容易。”
雲嘯風道:“鹿鳴珂既然有惑果,自然有惑果的果核,我這就去將他抓回來嚴刑拷打,逼他交出惑果。”
“等等。”許久沒反應的羽徽若忽地立身而起,制止了往外走的雲嘯風。
事實擺在眼前,這下容不得羽徽若不信了。
雲嘯風不高興:“殿下難道不想解了這惑果?”
“鹿鳴珂修為早已突飛猛進,不是你我能強取的,先不要打草驚蛇,我親自取解藥。”羽徽若定了定神,做了決定。
*
暮色四合,倦鳥歸山,詳談四個時辰後,羽徽若離開別院。
為免引起鹿鳴珂注意,她沒有讓雲嘯風相隨,並命他和顧大夫等人即刻啟程離開歸雲山,不可在鹿鳴珂的視野中現身。
天越來越黑,燈火如晝,滿目都是細碎的光影,羽徽若走在長街中,與逆行的人流擦身而過。
她步伐緩慢,滿腦子都是雲嘯風的話。
雲嘯風說鹿鳴珂是王家子嗣沒錯,王家滅門於一場投毒也沒錯,鹿鳴珂小小年紀在陳州討生活都沒錯,這些鹿鳴珂沒撒謊。
鹿鳴珂只在兩件事上做了假。
雲嘯風說他出生沒多久就被王氏丟出了門,她的記憶裏鹿鳴珂受王氏家風熏陶,十歲那年王氏滅門,他才離開宣陽,去了陳州,跟隨陳州人入羽族。
以雲嘯風的話來說,羽徽若與鹿鳴珂是水火不容,根本不可能會喜歡他,定下婚約那年,羽徽若還很丟臉的大哭了一場。而在羽徽若的印象裏,自己沒有反對婚約,是為羽族著想,那時與鹿鳴珂相交不深,對他既不討厭,也說不上喜歡。
再後來,是以“初初”的身份與他日久生情。
如果雲嘯風說的是真的,他以惑果迷惑了自己,抹去陳州的數年生涯,以及他在羽族給她當奴隸的兩載光陰,可見他極其介意那兩段不堪的過往。
陳州的地痞流氓,和家世雄厚的王家小少爺,身份懸殊,有如雲泥之別,要想驗證真假,卻也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