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試探(第2/3頁)
鹿鳴珂握著糖葫蘆,追了上去。
羽徽若低頭往回走,想起塞入腰間的紙團,駐足停下,打開一看,上面書了一行字:天香樓見。
落款是姜潮生。
自方祈玉將姜潮生與魔人祝炎勾結這件事稟告給明華劍尊,姜潮生叛出師門一舉已板上釘釘,明華劍尊宣布與他解除師徒關系,將他驅逐七曜閣,並向各大仙門下了道通緝令,現如今他是人人喊打,見不得光。
還敢堂而皇之出現在這裏,約羽徽若相見,簡直膽大包天。
羽徽若思及上次他說的話,撕了紙條,腳步一轉,往天香樓的方向行去。
她倒想聽一聽,他還有什麽話說。
羽徽若一走,鹿鳴珂左手握著糖葫蘆,慢吞吞踱步到她方才站立的地方。他垂下右臂,五指收攏,淩空取了張碎片拈在指尖。
那紙團已被撕了個粉碎,只隱約留下個“姜”字,看不清上面寫了什麽。
鹿鳴珂面沉如水,將紙片連同那支糖葫蘆碾了個粉碎,悄然跟了上去。
天香樓內燈火輝煌,門前人來人往,鬧哄哄的。羽徽若甫一現身,就有個夥計模樣的人上下將她掃量一眼,問道:“可是羽徽若羽姑娘?”
“這裏來來往往那麽多人,你怎知是我?”羽徽若好奇。
“有位姓姜的公子命我在此等候一位黃衫姑娘,他說那姑娘一身貴氣,漂亮得像仙女,我這眼睛一瞧,就知道是姑娘您了。”
小小一個夥計,說的話也這樣中聽,羽徽若頷首:“那位姜公子現在何處?”
“他在樓上等您,隨我來吧。”夥計伸手一引。
天香樓共有三樓,姜潮生約見羽徽若的是三樓的雅間,比之一樓的吵鬧,三樓幽靜雅致,確實是個說話的好去處。
“姜公子就在屋裏,羽姑娘,請。”夥計停在門前,為她推開屋門。
羽徽若撫著腰間的明玉刀,邁步入內。
入目是一張屏風,屏風後設桌椅,四角的落地鶴形銅燈盡皆燃起,交相輝映,霎是亮堂。一襲青衣的少年公子獨坐燭火間,修長的手指托著杯盞,自斟自飲。
羽徽若走到他身前。
姜潮生並不擡頭看她,只說:“坐。”
羽徽若自他對面坐下。上次一別,數日未見,他面上蒼白不見,唇色亦紅潤幾分。
他已做了血魔,想來是找到血奴,吸食了足夠的鮮血。
羽徽若摸了下纏在頸側的紗巾,暗松口氣。
姜潮生拿起一只空的杯盞,倒了半盞酒,遞給羽徽若:“帝姬,無需緊張。”
羽徽若帝姬的身份,想來是祝炎告訴他的,那只血魔不安好心,總攛掇著他來取自己的血。
羽徽若剛覺安全的脖子,又隱隱發涼起來,恨不得再將紗巾多纏幾圈。
“七曜閣重金懸賞你的命,現在各大門派都在找你,你還敢在這裏出現。”羽徽若並未接他的酒盞。
姜潮生仿佛沒有聽見她的話,擱下酒盞,端起一碟子小點心:“這裏的桃花酥做的很精巧,不知味道比起羽族的如何?”
“姜潮生,你回頭罷。”
姜潮生的笑容消失在唇角,臉上還是那副輕佻的表情,指尖不自覺用力,碟子“哢嚓”碎裂成數瓣,漂亮的糕點滾落滿桌子。
“我還能回得了頭嗎?”姜潮生輕嘆一口氣。既成了魔,再無回轉的余地。
“你為何執意走這一步?”羽徽若始終未卸下對姜潮生的防備。
“不是我執意走這一步,是有人逼我走這一步,帝姬不記得望仙台上發生的事,又如何能理解我的苦楚。”
“你總說望仙台,可我印象中望仙台那一夜,是我不慎從台階上滾了下來。那夜有鹿鳴珂,並無你。”
“帝姬肯赴約,是對那夜的記憶起了疑,不是嗎?”
羽徽若老實回道:“我吃了惑果。”
姜潮生驚訝。
羽徽若又說:“二師兄既知我是羽族帝姬,吸食了我的血可功力大增,但二師兄沒有這樣做,還肯冒著這麽大的風險來見我,我想,二師兄一定是想幫我,還請二師兄將那夜的真相告知於我。”
羽徽若說出這番話的時候,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姜潮生,她的瞳仁漆黑透亮,像一汪澄澈的湖泊,倒映出姜潮生愕然的神情。
實際在羽徽若決定赴約之際,想到了很多事情,姜潮生是整個仙門的通緝犯,還對她圖謀不軌,為保萬無一失,她不該來的。
如果沒有雲嘯風,她必定不會前來赴約,但雲嘯風的話,的確讓她對鹿鳴珂起了疑,甚至做出了偷取惑果的舉動。
姜潮生沉默良久,端起自己的酒盞,一飲而盡,而後說道:“你在劍冢中撿到我的簪子,作為交換條件,我答應你,告知你簪子主人的去處,望仙台上,你就是為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