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茅山眾人齊聚一堂

坐車從鵝城回來。

到大溝鎮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透過車窗向外看去,徐真人和張大膽正在鎮口做法事,超度亡魂。

“我這師父,心裏跟涼黃瓜似得,都是師父跟徒弟,九叔為他的徒弟操碎了心。”

“我這可好,我是為師父操碎了心,為他的事腿都快跑斷了,真是不讓我省心。”

張恒一臉無語,開口道:“停車。”

汽車停在路邊。

張恒從車上下來,吩咐道:“你們先回去吧。”

“是,族長。”

車隊一溜煙的開走了。

張恒嘆了口氣,向著徐真人走去。

走得近了,只聽徐真人正在給張大膽講法:“陰歷七月為鬼月,七月半為鬼節,鬼門關大開的日子。”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陰司便會打開鬼門關,讓陰差押送著孤魂重返陽間,接受陽間的布施。”

說到這,徐真人發現張恒來了,高興的說道:“忙完了?”又道:“忙完就來燒點紙錢吧,現在下面物價上漲的很嚴重,一些沒人供奉的孤魂野鬼,在下面的日子可不好過。”

“好。”

張恒拿起佩戴在腰間的銅錢,往雙眼上一擦。

入眼,徐真人的法壇前排著長隊,很多孤魂野鬼一臉期盼的看著他們,就像等到領取救濟糧的難民一樣。

“做人沒什麽起色,做鬼也這麽辛苦,真是難搞!”

張恒走到徐真人身邊,將張大膽擠到了一旁:“去燒些紙衣來,後面那幾個不知道跟誰打架,身上的衣服都扯爛了,這怎麽能出去見人。”

“是,師兄。”

張大膽支起火盆,開始給孤魂燒衣服。

“師父,您最近是不是要返回茅山啊?”

張恒燒著紙錢,旁敲側擊的問道。

“下月是準備回去看看,到時候,我會叫上你錢師伯一起。”

徐真人回了一句,隨後又問道:“你怎麽知道?”

“隨便問問。”

張恒沒說自己去找錢真人的事,只是道:“最近錢師伯很忙,茅山,不一定有時間回。”

“是嗎?”

徐真人將信將疑。

“嗯?”

張恒眉頭一挑,發現一個正在排隊的老鬼好似領過一次錢了。

“你這個死老鬼,想魚目混珠啊?”

“做人貪,做鬼還這麽貪,快點滾。”

聽到張恒的話,老人呲牙一笑,拿著領到的‘天地銀行’的大鈔晃晃悠悠的走了。

換到下一位。

這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臉色蒼白,抱著個小娃娃,看著像難產死的。

張恒於心不忍,多給她燒了把紙錢不說,還向張大膽吩咐道:“燒一輛馬車,這有個帶孩子的女士,生活不易。”

女人聽到這話,討好的向張恒笑了笑。

少許,一輛馬車停在了女人身邊,馬車上還坐著個車夫。

“師兄,我多給她燒了個紙人,這下有人照顧,她們的日子能好過點。”

張恒在一旁說道。

“嗯,做的不錯。”

說完,張恒對女人揮了揮手:“去吧,去吧。”

女人抱著孩子,坐著馬車走了。

“師父,是不是知道你做法會,陽江的孤魂野鬼都來了?”

張恒向後看去,長長的隊伍一眼看不到盡頭:“這起碼得來了幾千人吧?”

徐真人回了句:“不止吧,從七點開始到現在,已經有很多兄弟姐妹拿著布施走了,現在這些都是剛來的。”

“都是些苦命人啊!”

張恒目光看向鎮裏。

大溝鎮內,也有很多人家在燒紙錢,祭祀祖先。

和這些接受法會布施的兄弟姐妹相比,那些人衣著光鮮,騎馬坐轎,有的身邊還帶著服侍的傭人。

從這裏就不難看出,有家裏供奉香火的鬼,和沒有供奉的是兩個概念。

而在有香火供奉的鬼中,家裏有錢的,和沒錢的,又不可同日而語。

一些富貴家庭,又燒馬車,又燒女仆,香車美人一樣不少,金銀元寶更是用籮筐裝。

先人拿到這些東西後,再將隨行的陰差打點好,回去的日子自然也就不會難過。

“阿恒,你去鎮北的祠堂看看。”

“族老們在祠堂門口開了戲班,除了鎮上的居民先祖以外,還有很多孤魂野鬼去聽,別出亂子。”

徐真人向張恒叮囑道。

“好的師父。”

張恒拍拍手,也向張大膽吩咐道:“別偷懶,盯好這邊。”

“是,師兄。”

張大膽連連點頭。

鎮北。

張氏祠堂。

“還別說,挺熱鬧的。”

張恒到門口祠堂門口一看。

祠堂外搭著戲台,上面正在唱《牡丹亭》。

向外的空場上,擺著上百個長椅,很多張氏宗族的先人都坐在這裏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