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光明拳打破癡迷魔
大夢誰先覺,生平我自知。
看著蘇醒的法海,張恒開口問道:“你夢到了什麽?”
法海如實回答:“女人!”
張恒再問:“悟到了什麽?”
法海沉默不語。
友情,愛情,慈悲,銀欲。
他對少女有的究竟是什麽?
想不清,鬧不明,法海一臉迷茫。
見到他臉上的表情,張恒第三次開口:“你得到了什麽?”
“得到了什麽?”
法海臉上的迷茫之色更濃。
是啊,得到了什麽呢。
一響貪歡之後,他的內心不但沒有充實,反而越發空虛。
他好像得到了什麽,又好像什麽也沒有得到。
“入夢吧。”
張恒再次施展夢術。
這一世,法海不再是和尚,而是降生在了一個官宦人家之中。
可惜好景不長,三歲那年,在外做官的父親病死於任上,家裏的頂梁柱轟然倒塌。
七歲那年,母親又偶然風寒,一病不起。
臨行前,拿出家裏的全部積蓄,給法海說了個媒。
那是村東頭殺豬匠的女兒,比法海大九歲,今年十六。
殺豬匠在古代是賤業,雖然不愁吃穿,但是地位不高,多為鄉鄰所鄙。
以範進中舉為例,胡屠戶的女兒嫁給範進時,已經三十多歲了。
三十多歲的黃花閨女,放在古代絕對是大齡剩鬥士。
胡屠戶不想女兒嫁人嗎?
當然不是,是沒有好人家願意娶她,保媒的上門,男方不是斜眼,就是瘸子,一來二去就耽誤了。
聊齋世界也是一樣。
殺豬匠的女兒,一般也嫁不到好人家。
法海家裏雖然落敗了,但是不管怎麽說也出過七品縣令,豬匠對這門親事還是挺滿意的。
拜堂,成親,一切從簡。
媳婦進門了,喝兩口茶,說了三聲好,法海的老母親便去了。
今天紅喜,明日白喪。
新入門的雲娘,說是法海老婆,但是法海才七歲,她十六,也就跟小媽差不多。
春去,秋來,法海一天天長大。
雲娘操持家務是把好手,平日裏幫人洗洗衣服,幹幹雜活,再加上有身為屠戶的父親接濟一二,三餐倒也算有著落。
轉眼,法海十二歲了。
這年雲娘二十一,因為經常幹活,風吹日曬,看著跟三十歲的女人沒有區別。
私下裏的同齡人,都叫法海小丈夫。
因為村裏的長舌婦們,整天打趣雲娘:“雲娘,你的小丈夫呢?”
久而久之,小丈夫也就成了法海的專屬稱號。
又是兩年。
法海十四歲了,雲娘二十三。
這些年下來,家裏也攢了些錢,雲娘就想著讓法海去讀書,重振家門。
不成想,法海悟性很高,書讀的極好。
只三年便中了秀才,四年後又中了舉人,不過二十一歲,便成了遠近聞名的才子。
而這時候,雲娘已經三十歲了,看著好像四十歲一樣。
往日裏,有同窗好友來訪,法海從不為朋友介紹雲娘。
他已經受夠了小丈夫這個詞,只說這是在家借住的遠方親戚。
雲娘看在眼裏,陪著笑臉,從那以後便很少出門了。
接下來,成為舉人的法海,充分享受到了封建社會的特權。
每日都有很多人來奉承他,有送田產的,有送店鋪的,那些十裏八村的鄉紳們,都清楚二十一歲的舉人,哪怕以後考不中進士,光是補缺,以後最少也是個縣令,都樂意跟他結交。
畢竟,法海年輕,等得起。
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三年,哪個地方有了官缺,很容易就補上去了。
更何況,二十一歲的舉人,誰敢說他以後中不了進士。
於是一時之間,法海家裏三天一變,田產有了,店鋪有了,宅子有了,甚至還有些破落戶,兩口子來投身為仆,以圖庇護的。
雲娘將一切看在眼中。
法海只是幾日,就賺到了她操持家務十幾年,都沒有賺到的銀錢。
還有店鋪排著隊請他去題字,潤筆費都不用開口,直接就是一百兩起步,揚言是沾沾文曲星的福氣。
這是好事嗎?
應該是吧,家裏頓頓有魚有肉,甚至還有仆人使喚。
可雲娘卻笑不出來,她十六歲嫁給法海,這些年一直是被需要的角色。
現如今,法海已經不需要她了,自己的小丈夫是文曲星,二十一歲的舉人,而她自己呢,是個三十歲,沒見過世面,大字都不認識一籮筐的屠戶之女,粗鄙之人。
“如是我聞,愛本恨的來處,胡漢不歸路,一面輸,一面哭,一面滿足,一面殘酷。”
雲娘深居淺出,在自己的房間裏供了菩薩。
她沒讀過書,也看不懂佛經,就連唵、嘛、呢、叭、咪、吽中的吽字都讀成了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