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嗶嗶嗶嗶嗶嗶

999又像是最初那樣， 說話時帶著些許卡頓，仿佛短路似的。

它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將關鍵詞告知給虞珈雪後，消失得極快。

虞珈雪眉頭一皺：“泥菩薩？”

這個詞有些陌生，但有些耳熟。

虞珈雪扭過頭，碰了下杜飄飄的手臂：“飄飄， 你先前和郗師姐一道去清如城， 是不是就在處理此事？”

杜飄飄點頭：“那時我沒來得及趕回來， 就是與塵師姐他們一起，在清如城處理泥人之亂。”

想起前些日子的經歷， 杜飄飄眉宇間凝起幾抹憂慮，但是卻不再如最初在天階上所見的那樣驚慌無助。

她知道這“泥菩薩”來歷成謎，這件事也絕非簡單的妖魔作祟。

杜飄飄怕， 同時， 也沒那麽怕。

原本總帶著幾分柔弱怯懦的臉上，此時此刻， 剩下的唯有堅定。

“阿雪。”杜飄飄正了正神色， 褪去了先前幾人閑話時的俏皮， “這妖魔不知本源，我和師姐剛剛探查到護城河就斷了線索。可按照你的說法，它現在卻能悄無聲息的從清如城道北鄴城，橫跨東、西兩洲，絕不好對付。”

所以——

杜飄飄無比堅定道：“這一次，我要和你一起去。”

她知道自己攔不住虞珈雪， 但這一次，杜飄飄也絕不會放任自己的軟弱， 繼續躲在虞珈雪身後。

虞珈雪倒是沒有攔，但是想起999方才焦急的語氣，她還是沒忍住，悄悄提醒了一句：“此行恐怕沒那麽順利。”

杜飄飄柔婉地彎起眼睛，抿唇笑了笑：“我知道。”

但即便再危險，這一次，她也要去。

當日一念之差，杜飄飄沒能去成渡魂秘境。

直到她從他人口中聽說了渡魂秘境中的事跡，盡管無論是羲和宗弟子，還是妙音宗、上陽門等門派的弟子，甚至是無上劍宗的劍修，在談論起虞珈雪之時，總帶著憧憬崇拜，在談論起她獨特的魂印時，更是無比敬畏。

可杜飄飄卻敏銳地從那些妙趣橫生的講述中，察覺到了那背後暗藏的滔天兇險。

哪怕順著那些話稍微一想，杜飄飄都覺得渾身血液好似都冷得要凍結。她知道，只要虞珈雪稍微不察，可能就會折在那渡魂秘境之中。

第一次的，杜飄飄放下了之前所有的成見與別扭，去找了杜雙瀟，更寄了一封家書，讓杜家再也不要與玉、虞等幾家為難虞珈雪的家族來往。

寄完了信，杜飄飄腳腕一軟，脫力般的跌坐在椅子上。

哪怕之後在真正見到虞珈雪時，杜飄飄表現得再高興、再鎮定，她的內心始終都有一股難以言說的惶恐。

差一點，差一點。

她就再也見不到那個會護著她、幫著她、救她的同時還顧全了她的尊嚴，在所有人背棄她時獨獨轉過身，伸出手的人。

她差點再也見不到阿雪了。

杜飄飄慢慢地翕動了一下睫毛。

她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決：“這一次，我一定要和你一起。”

999不知從何處冒出來，感嘆道：[不知不覺……飄、飄也成、長了許許許許許——多啊。]

虞珈雪：“……”

原本因杜飄飄升起的感動，都被突然冒出來的999毀了個一幹二凈。

她沉吟一秒，直白道：“零孫呐，沒人想聽你噓噓。”

999：[……我不……特意……提醒……]

[北鄴城……泥菩薩……鬼修……]

它的語氣十分急迫，只可惜聽在虞珈雪耳中，斷斷續續的，根本連不成句子。

不過沒關系，因為虞珈雪很會猜。

作為曾經的甲方，她可太會猜這些亂七八糟的狗血劇情了。

在前往北鄴城的飛舟上，她將自己的猜測簡單地講了講，都無需更多，裴天溟已然重重拍了下大腿，開始了腦補。

“而且雪姐，我聽聞清如城的事情之始，就是有個小姑娘從河裏撿到了一尊‘泥菩薩’，之後便怪事連連，許多人在見過那泥菩薩後，逐漸化成泥人，就連身上、手上的皮膚，都開始如龜裂的泥巴似的，先是沒有了感覺，而後一拍就噗噗的往下掉泥——”

說到這兒，裴天溟又拍了下大腿，隨後倏地睜大眼睛，聲音驚懼。

“我、我怎麽感受不到我的大腿了？”

心中劃過一道詭異的猜想，下一秒，裴天溟的聲音更加淒厲：“難道那泥菩薩，竟然藏在我們的飛舟之上？！”

杜雙瀟：“……”

杜雙瀟推了推叆叇，平靜的聲音響起：“不，裴師弟，這是因為你拍的是我的大腿。”

裴天溟：“。”

裴天溟結結巴巴道：“不、不好意思哈，杜師兄。”

慕頤和優雅地挽起袖子，給自己剝了一顆葡萄，隨後優雅地擦了擦手，道：“裴師弟思維活躍，敢思敢想，其實也很適合我羽戈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