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政治流血大事件

在陶老板那裏吃完飯以後, 珍卿就跟著三哥,到周圍和山上轉悠一下。

陶老板還給他們,拿了一些防蟲防蛇的藥。

這時節的花山溪水潺潺, 鮮花似錦,碧蔭如幢, 讓人目不暇接, 心迷眼迷。

正就了一句古話:入山不想出山。

上山的路, 就是通往普賢院的層層石階。

石階上青苔蒼蒼, 有的地方還塌陷破損, 映襯著周圍的虬枝密藤,古意十足。

這石階年久失修,走了一個小時, 大約才走到半山腰。

三哥站在半山腰視野開闊處,手搭涼棚往山下眺望=一會兒,眯著眼問珍卿:

“小五, 覺得這裏如何?”

珍卿簡潔地說了一個字, 說:“美。”

三哥笑著說:“確實很美。”

珍卿看著三哥, 他似乎有意考查此處的風光環境。

難道還想投資旅遊業?

這兒風景好是好,可是離城區太遠了吧。

首先是交通不方便, 其他的電力、交通、食宿、飲水等基礎設施都不足, 那前期投入可有點大。

陸三哥跟珍卿說:“山上的普賢院,建成不到三十年, 可卻荒廢了有二十多年, 知道為什麽嗎?”

珍卿說不知道, 陸三哥意味深長地說:

“這裏氣候濕熱, 水源充足, 花開時節, 像仙境一樣,遊人來此,不覺流連往返。

“可是人也是動物,人類喜歡的環境,其他的動物,比如蛇蟲蜂蝶也喜歡,

“現在才剛五月,人們還不覺得,等到七八月份,就知道厲害了。”

珍卿聽得若有所思,徐師傅突然上來,說:“陸先生,杜小姐,天色陰下來了,像要下雨,還是早些回城吧。”

珍卿擡頭望天,看見陽光還很烈,這哪兒看出來會下雨啊?

不過,徐師傅這麽一說,三哥倒還真聽話,不再繼續向上爬,帶著她下山了。

他們下山以後,跟陶老板道了別,就坐上汽車走了。

珍卿和三哥坐著車,從花山回到城區內。

這徐師傅料得還真準,他們的車剛走回城裏,這雨說落就落下來。

往謝公館走的時候,中途路過培英女中。

車廂裏安靜了好一陣,三哥問珍卿:“聽說,你在學校參加了社團,覺得如何呢?”

珍卿有點遺憾地說:“我除了捐過十塊錢,還沒盡什麽義務。”

三哥摸著她的辮子,輕聲問:“為什麽?”

珍卿感覺有點熱,把身上的鬥篷松一下,說:

“我加入的是婦女兒童救濟會。最近的活動,是要慰問兩個福利院。

“眼下的差事,是給福利院的兒童,做六十套夏裝,我不太擅長這個。

“副會長就說,不擅長做衣服沒關系,等去福利院活動時,幫著做頓好飯也行。我就說,這個我也不太擅長。

“副會長問我,鋼琴彈得怎麽樣,到時會有慰問演出,會用到鋼琴伴奏。

“我就彈琴給她聽,然後,就讓另一個同學,負責彈琴伴奏。說讓我到時候,跟小孩兒們玩玩就行。”

陸浩雲聽得直發謔,頭放低擱到她腦袋上,問:“聽起來,你沒有用武之地。怎麽不寫字給他們看?”

珍卿嘆著氣說:

“又不用遊行和開會,就一個簡單橫幅,會長自己就寫好了。

“我聽救濟會的學姐說,其實還能加入基督教女青年會的智育部。

“他們這個組織,跟我們學校合作,想在一些底層社區,辦成人識字班、成人夜校,還有實業夜校。

“不過,學校有的先生認為,對於女學生來說,安全和名譽還未必能完全保全,這種業余的社區活動,不能貿然讓我們參加。”

三哥聽著她說,偶爾順著她話意提問或附和。

到後面,他們就靜靜地不說話,只聽著外面的雨聲,感覺兩人之間,都有一種奇異的安寧。

這大半天在花山,玩得還算開心。

他們愉快地回謝公館,卻迎來兩個意外的客人——珍卿印象很深的愛蓮娜·姚,還有那個大興廠的範靜庵。

這兩個人都算不速之客,陸三哥雖一慣和氣,但沒招待他們多久,就送客了——沒人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麽,但可以確定是不歡而散。

有一天在晚飯餐桌上,吳大哥提一個話頭,問陸三哥是不是要效仿古葉山的模式,也想在西郊花山,建休閑旅遊的別墅。

陸三哥是尋常的口氣:“被大興廠的範靜庵搶先了,他丈人雖然已死,人情還留下不少,他的新妻愛蓮娜·姚,手腕也很利落。

“範靜庵運作一番,買下花山的幾百畝地,蓋房執照不用半個月就辦下來。”

看似若無其事的語氣,似乎隱藏著淡淡的不快。

吳二姐冷笑一聲說:“範靜庵這等豺狼鼠輩,倒是越發風光。”

杜教授就問,這個範靜庵做了什麽,引得她如此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