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三更君(第2/5頁)

可是讓王氏沒想到的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在面前被人折辱,方煒到底是沒有忍到最後。

他還是怒吼了聲,猛然站了起來。

方煒想要制止住那兇徒,救出自己的妻子。

然而,也只有如此了。

他的頸間被劃開了一道傷口,鮮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王氏看見這一幕,驚呼了聲,即刻開始劇烈的掙紮。

那正在逞兇的蒙面男子卻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吼叫著,仍是做了最後的發泄。

就好像是王氏的掙紮讓他愈發興起似的。

王氏被他壓住口鼻無法呼吸,再加上心神激蕩,竟昏厥過去。

昏迷之前,她似乎感覺到那蒙面男子不緊不慢地起身,系好了衣帶。

他看看流血的方煒,嘆氣:“可惜。”

王氏慢慢地說完了,好像耗費了渾身所有的力氣。

她雙膝跪著,伏在地上。

廳內陷入了奇異的安靜。

終於,俞星臣道:“事發之前,可有什麽……可疑之人在你們家裏或者附近出沒?”

王氏愣了會兒,搖頭。

俞星臣知道她才供述了,就仿佛又經歷了一遍那慘事似的,腦子必定不太清醒。

當即便叫人先帶她下去,讓楊佑維再給看看。

王氏去後,薛放道:“再審問錢三娘吧。”

俞星臣疑惑:“昨兒才審過了,並沒有可突破的地方。又問什麽?”

薛放道:“昨日我去看過這案發的三戶人家,他們有幾個共同之處。第一,他們的房舍都比較偏僻,四鄰要麽空置無人,要麽是耳朵不靈光的老人。第二,他們成親都不足兩年,也都沒有兒女。”

俞星臣質疑:“沒有兒女?錢三娘可有身孕了。”

薛放隨口道:“肚子裏的不算。我指的是滿地跑的。”

異樣的沉默過後,另一個人道:“肚子裏的當然不算,因為,你們誰知道她是什麽時候懷的身孕?”

俞星臣跟薛放轉頭,薛放問:“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陳十九郎踱步出來:“假定錢三娘的丈夫黃友興是給那兩個蒙面人殺死的,那按照方家娘子的供述,必定是錢三娘沒答應他們的條件,才導致她丈夫身死的。”

俞星臣道:“可以這麽說,但……黃友興確實死於錢三娘之手。”

陳十九郎道:“那麽就奇怪了,錢三娘為何要殺夫,畢竟那兩個蒙面人沒打算殺女人,也不會強迫她服從。”

薛放道:“等等,你剛才說,她什麽時候懷了身孕那句話是什麽意思?跟這個有何關系?”

陳獻狡黠地笑了笑:“十七哥,你覺著錢三娘殺夫,跟蒙面人作案,是同一天發生的嗎?”

俞星臣聽到這裏,忽然一驚。

薛放兀自沒反應過來,問道:“不然呢?”

陳獻笑道:“俞巡檢咬定錢三娘殺夫,你咬定黃家的案子跟那兩個蒙面人有關,可根據方家娘子的說法,錢三娘沒有殺害她丈夫的可能,除非……”

俞星臣沉沉地說道:“除非錢三娘在殺黃友興的時候,已經是蒙面人做過案之後的事了。”

薛放發怔:“這、這怎麽有點繞?”

陳獻為他解釋:“俞巡檢的意思是,先是蒙面人侵入了黃家,興許,黃友興跟錢三娘答應了他們的條件,所以他們兩個都還活著。可最近錢三娘不知因為什麽,才對丈夫黃友興動了刀子。是不是,俞巡檢?”

俞星臣不禁多看了陳獻兩眼:“陳旅帥心思縝密,非同凡響。”

陳獻卻笑道:“不敢,還是十七哥那句話提醒了我。”

薛放驚訝:“我說什麽了?”

陳獻道:“是你說的‘肚子裏的不算’啊。”

“我那是隨口一說。”

陳獻嘆道:“那可不是隨口,你是因為知道那裏有疑點,才提出來的,我只是順著多想了一層而已。”

俞星臣表示贊同。

薛放在一些事情上,往往會先人一步發現異樣,這屬於天生的直覺,雖然他自己有時候渾然不覺。

這種本事,叫人羨慕。

不像是俞星臣,他是靠心術至上。

他看看薛放,又轉向了陳獻。

心中生出一種“後生可畏”之感。

雖然馮雨巖對於這個少年大加誇獎,說他規矩,明理,且能幹。

但是俞星臣的眼睛極銳利,跟薛放混的那樣好的人,又能規矩到什麽地步去?

而對於馮雨巖的誇贊,俞星臣也只聽聽罷了。畢竟長輩們多愛惜聽話的小輩,也是有的。

沒想到今日,令他刮目相看。

在他們陷入僵局的時候,陳十九郎“振聾發聵”,只是看著他面嫩無害的臉,很難想象他竟然能窺知那樣難解的隱秘。

薛放兀自在震驚,雖然他認定這三戶人家的慘案,互有關聯,但卻沒想到竟是這樣詭譎駭人。

“等等,”他止住了陳獻,“你說錢三娘跟黃友興是蒙面人行兇的受害之人,但他們都活著,那就是說,不管是錢三娘還是黃友興,都同意了那個……那個無恥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