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二更二更君

◎侯爺懲妻妾,黑魚喜當爹◎

薛放不得不擔心。

雖然他巴不得明兒就辦事, 但假如楊儀不肯點頭,兩下權衡,只怕還得是他做出退讓。

楊儀靠在他身上, 擡眸,對上一雙充滿了憂慮的眼睛。

那點明顯的擔憂, 就好像是遮住了明銳陽光的一抹陰翳。

楊儀的心裏起了一點奇異的漣漪。

難以形容, 但……她望著薛放的眼神, 知道這個少年是很希望、很渴盼她嫁給他。

所以才如此患得患失, 迫不及待。

她本來不是個性情激烈的人, 至少,在長久的歲月磋磨裏,她原本該有的鋒芒早就被折磨殆盡了。

不管是前世還是重來, 她都學著收斂光芒,謹慎度日。

直到遇到薛放。

她有了脾氣,也敢於出頭, 不再畏懼那些曾避之不及的, 也不再畏懼那些未知的……她一步步地踏了出去。

漸漸地, 成為了自己喜歡的那種人。

為什麽要拒絕他呢。怎麽會拒絕。

曾經楊儀不曉得兩情相悅為何物,也不知被人需要——就如同另一半的命一般的被需要著, 是什麽滋味。

現在她都知道了。

迎著薛放的眼神, 楊儀抹去心裏的那些顧慮,惶惑。

“我當然是願意的。”

在楊儀開口的瞬間, 薛放的眼睛一下子重新明亮了起來, 依舊是那種日影萬裏的澄澈光明。

楊儀愛極了他這幅鮮活生動的樣子, 微甜的笑著:“瞧你擔心的……我為什麽不答應?”

薛放心裏的喜悅沒法兒形容, 索性抓住楊儀的手, 在嘴邊狠狠地親了幾下, 叭叭有聲。

大概是覺著這樣也無法表達自己的歡悅,又要去親她的臉。

楊儀忙擋住他:“幹什麽……你是跟豆子學會了麽!活像是豆子!”

豆子時常跟人親熱的時候,就是這麽不管不顧地在人身上亂蹭,然後舔來舔去。

這會兒,門口的豆子聽見楊儀叫自己,一下子爬起來,它跑到兩個人之間,大概是感覺到他們兩個雀躍激動的心情,豆子也興奮起來,歡喜的尾巴亂搖一氣。

薛放打量著那只晃動極快的尾巴,謙虛地笑說:“這本事我卻沒有。”

楊儀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

正此刻,斧頭從外跑進來,小聲說道:“十七爺,儀姑娘,侯爺那邊兒……把小姨娘還有夫人都召了過去,不知怎樣呢。”

薛放這才斂了笑意:“他想幹什麽?”

上房。

扈遠侯上位坐著,旁邊是艾夫人,垂眸寧神之態,慢慢地撚動手中的佛珠。

在她面前地上,跪著一個丫頭,旁邊卻站著個二十來歲的女子,正是侯府的偏房,扈遠侯的妾室荀姨娘。

扈遠侯瞥著地上的丫頭:“先前,是不是你去找了伺候小少爺的侍官?”

那丫頭雪艷垂著頭:“侯、侯爺,確實是奴婢。是叫、叫他拿幾樣日用的東西。”

扈遠侯道:“你是姨娘房裏的,這些事情跟你什麽相幹?自然是大太太料理。”

雪艷道:“是、是奴婢聽姐姐們說他缺了東西,我又正有空閑,所以才替她們去叫的。”

扈遠侯問:“哪個姐姐。”

雪艷的眼神驚慌,看了眼艾夫人,卻咽了口唾沫低下頭。

艾夫人手上的念珠一停。

旁邊的荀姨娘方才一直垂著眼皮,此刻小聲提醒雪艷道:“你想必是忘了,記得就說出來……不記得的話,可別亂說話。”

扈遠侯則厲聲道:“府裏統共就幾個人,難道是誰說的她都不知道?快說!”

他輕輕地一拍桌子,雪艷嚇得一抖:“是、是大太太房裏的幾個姐姐。”

艾夫人微微睜開了眼睛,神情卻輕描淡寫:“是嗎,是哪幾個?這有什麽不能說的?你說就是了。”

雪艷左顧右盼,戰戰兢兢。

艾夫人轉頭對扈遠侯,道:“之前十七回來,帶了隨行的士兵伺候,我自然是要給他安置住處,又因缺些日用之物,倒是吩咐了身邊人留意……我本來是叫她們親自去做,哪裏想到,她們偷懶,居然派了這小蹄子去,偏又弄出事來。”

她說完轉頭:“韻兒,這件事是誰辦的?她不肯說,你說。”

叫韻兒的大丫頭俯身道:“回太太,本來是奴婢去的,只是奴婢在吩咐小笛的時候,給雪艷聽見,她就自告奮勇要去告訴,我覺著也沒什麽大事,就隨她去了,不料……奴婢罪該萬死。”

艾夫人冷道:“你果然該死,我交代你的事情你不去辦也就算了,還叫外人去辦,你的心可真大。”

韻兒忙跪地:“奴婢知罪,求太太饒恕。”

艾夫人道:“饒不饒恕的,不是我說了算,如今出了事,少不得有個人出來擔責。”

荀姨娘小聲道:“侯爺,這件事怕是誤會了,保不齊是藥鋪子裏的人手腳不利落……這府內誰敢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呢?雪艷是我的人,我知道她也沒有這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