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一只加更君

◎削地頭蛇,見牧督軍◎

初十四反應極快。

他本就覺著這些人來路不正, 雖說是求醫,但一上來就直奔車前,把馬車堵的嚴嚴實實。

而且每個人都目光遊移, 一副心懷鬼胎之態。又豈能瞞得過他的眼。

初十四方才只是隨口問了一句“什麽病”,這些人就迫不及待地要去解那人的褲子。

他眼神一沉, 出聲的同時揚手。

手底幾道暗光掠過, 只聽“啊啊”數聲, 那四人之中倒有三人或捂著臉, 或捂著身上, 慘叫著住了手。

剩下那人有些發蒙,呆看眾人,不明所以, 一時卻也不敢動,只還叫道:“幹、幹什麽?我們是來求永安侯看診的,就算不給看, 也不至於就打死人吧?”

此刻鹿子提刀上前, 見那人的褲子已經被撩開半點, 人還躺著地上,此刻正不知所措地眼珠亂動。

鹿子擡腳撥了撥, 那人猛地瑟縮, 鹿子卻已經看清楚他腿間那物事,臉上頓時露出厭惡之色。

將靴子在地上擦了擦, 鹿子回頭對初十四使了個眼神。

初十四立刻明白了, 冷笑了幾聲道:“這種病不用永安侯出馬, 我也會治。”

那人道:“你?你也是大夫?”當然不可能。

這會兒街上已經圍了好些百姓, 幾乎把路都堵住了。楊儀不明所以, 撩起車簾向外看。

初十四道:“永安侯稍等, 此事交給我處理。”

他囑咐了楊儀,自己走到車前。

向著旁邊張手,鹿子一笑,將手中腰刀向著他扔了過去。

初十四穩穩地將腰刀接了過來,平舉在胸前,端詳那雪亮刀刃,說道:“你還是講究,不肯臟了這刀。”

鹿子淡淡道:“我的刀殺的是敵寇,不是渣滓。”

初十四笑道:“說得好。想必這刀也嫌這些渣滓的血臟。”

此刻受傷那幾人都爬起來,不明所以:“你你、你在說什麽,想幹什麽?”

雖然害怕,但心裏仗著初十四是絕不敢當街殺人的,畢竟倘若如此,那永安侯的名聲也就敗壞了,求醫不成反被殺?

初十四笑道:“我給你們治病啊。這種病,有個法子最快,那就是……”

他的手腕一抖,鹿子那把刀其實不小,卻給他刷刷抖出幾個刀花,刀鋒所到之處,幾個人不約而同覺著面上頭頂一涼。

他們嚇得呆了,趕緊查看臉上身上有無傷痕,查了會兒,幸而並無。

正自慶幸,突然看著對方的頭,都驚道:“這這……”

原來他們頭上的發髻不知怎地,竟都齊齊地掉了下來,頭發散開,披蓋住了臉,一時人鬼不分。

原來方才初十四那一刀,竟毫無差別地將他們的發髻都削掉了。

其中一人大膽摸了摸頭,發現發頂心頭發最短,竟像是那一刀貼著頭皮掠過去似的!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豈敢輕毀。如今之世,只有和尚跟天生的禿子才不束發,如今倒好,除了地上躺著的那人,一下子多了四個。

“你……”眾人盯著初十四,臉色大變,其中看似為首的那人站起來:“你是什麽人!敢削掉老子們的頭發……是不是找死!”

地上那人也哆嗦著爬起來,雙手還提著褲子。

初十四道:“別忙,我還沒開始治病呢,等我削掉了那臟東西,才是功德圓滿。”

提著褲子那人越發害怕,趕緊系衣帶。

“你……”為首那人叫道:“你不是大夫,我們找的也不是你,是永安侯大人……你竟敢在這裏胡鬧……”

初十四狡黠地笑道:“這種小毛病永安侯不會治,只有我會。如今我願意給你們削了,是你們的造化。還不過來?我保證一下斷根,你沒覺著疼就完事兒了,而且永不復發。”

那人看他笑的明眸皓齒,雌雄莫辨,不由道:“你、你到底是男是女……難不成也跟永安侯一樣是……”

初十四眉眼一沉。

鹿子本來好整以暇地在旁站著看好戲,猛地聽了這句,忙上前低聲道:“別出人命。”

而那人被初十四的眼神掠到,竟覺著他的目光比刀鋒還要利三分,一時不敢說下去。

這時人群吵嚷,原來是鄂極國的使者命人去順天府報官,說被永安侯的人“襲擊”了。

正好也有人說此處堵塞不通,順天府便派人過來查看究竟。

“怎麽回事,都堵在這裏做什麽?”

又問初十四跟鹿子桑野等:“你們又是什麽人?”

還未問完,猛然看見是永安侯的車駕,眾人都肅然起敬:“原來是永安侯大人!”

楊儀這才打開車門:“鄂極國的人挑釁在先,欺負我只帶了兩名侍衛,多虧了這三位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請勿為難。”

她端坐車中,著太醫的官袍,神態氣度,清正端莊,令人敬愛。

順天府的巡差急忙俯身道:“是,我們只是奉命過來看看情形,不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