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凰澤

彌漫的異香越來越濃。

寂靜無聲的空間中，任何一絲異動都會被無限放大，石嵐的耳畔只余下了自己的心跳聲。

“故弄玄虛。”

驀然間，石嵐的眸中閃過一絲厲色，血氣爆湧，赤烏戰戟撕裂虛空，向斜躺在鳳椅之上的紅衣女子飆射而去。

吱——

紅衣女子的脖頸驟然向左偏折，頸骨扭曲，戰戟自其頸側毫厘之間擦過，未能傷其分毫。

“有意思的小家夥。”

饒有興致的聲音回蕩在殿宇之內，紅衣女子緩緩睜開了眼，原先暗紅的雙瞳被一層無形光暈浸染成淡金色。

眼簾睜開的刹那，紅衣女子的身形霎時消失，下一瞬便已經站在了石嵐面前。

以石嵐如今的反應速度，都未能來得及有所動作，堪堪召回戰戟，便被一道金色神環徹底禁錮。

“你的血脈很詭異。”

紅衣女子口中飄出的聲音極為空靈，缺了幾分人世間的味道，陰氣騰騰。

她靠上前，身軀緩緩飄起，仰頭在石嵐頸側輕舔了一口，三寸靈舌似刮骨鋼刀，瞬間削去了一大塊血肉。

清晰的咀嚼聲在石嵐耳畔縈繞，好似是在細細品嘗。

咕嚕——

“唔……久違的味道，的確是人族，吸納過凰血，還摻雜著一類強大生靈的血脈，跟古神的血液一樣甘甜，倒是美味。”

她舔了舔嘴角，一臉回味，面上浮現出笑意。

石嵐的上半身已被鮮血浸透，噴湧而出的暗紫色靈血，在強悍的恢復力下逐漸停止，傷口隱隱開始愈合。

眼前有些熟悉的一幕，喚起了石嵐一些並不美好的回憶，令她眸色漸沉。

“你是凰澤。”

石嵐並非發問，種種跡象已經足以表明眼前人的身份。

“你這具肉身應當是仔細打磨過，根基雄渾，天資斐然，倒是一幅上好的軀殼。”

凰澤根本沒有理會石嵐的話，自顧自的低聲自語：

“可惜人族之軀與我道果相斥，強行融合反倒不美。”

她繞著石嵐轉了幾圈，好似是在權衡，陷入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最終她緩緩退了回去，坐回鳳椅之上，淡金色的雙瞳之中，彌漫出厚重的帝道神威，高高在上注視著石嵐。

“目前時機未至，本帝不便親身行走於世間，你若願做本帝的世間行走，今日可免你一死。”

“那還真是多謝妖帝擡愛。”

石嵐嘴角溢出一絲冷笑，眼底殺機森然，對於凰澤口中的某些信息，她並不感興趣。

中古時代的妖魔，未見教化，其兇殘程度，遠非當今無邊妖域的某些妖族可比，凰澤的話，沒有一絲可信度。

“小家夥，你年歲尚淺，世間有許多隱秘遠超你的想象，淩陽也不過是宇宙一角，此世本帝注定將超脫其上。”

凰澤並未動怒，揮手將禁錮石嵐的金色神環收起，神情淡淡的開口：

“這是一份難得的殊榮，念你天資過人，千古難得，修行至今不易，本帝這才給你一次機會。”

她話音剛落，石嵐脊背之上便陡然展開了一對血色雙翼，身後的虛空之中浮現出一道空間漩渦。

“想燃燒小世界，拼死一搏？異想天開。”

凰澤一手撐著下巴，不再相勸，指尖溢出一絲燦爛金光，其內流淌著帝威。

“也罷，倒是能解饞。”

石嵐的不識趣，讓她有些意興闌珊。

嘩啦——

然而預料之中的攻擊並未出現，鋪天蓋地的血雨陡然灑落，彌漫著厚重的法則氣機。

“至尊的精血，可是難得的大補，算是我給你的見面禮。”

石嵐眼中顯出一絲嘲色，接引穹羅界天地之力入體，而後瞬間開啟燃靈術，點燃自身命元，不顧一切的瘋狂後撤。

凰澤根本沒有料到石嵐會有如此舉動，被鋪天蓋地的至尊精血淋了個通透。

充斥著磅礴能量的精血，散發著誘人芬芳，她下意識舔了一口。

“的確是成道者的血液……”

血液中的法則，以及如同汪洋大海一般的能量做不得假，而且極為新鮮，未曾遭到時光的腐蝕，對於如今虛弱的她而言，稱得上無上大補。

小小天人，從何處取得的血液，凰澤正疑惑間，血液之中的法則忽然與天地間隱隱產生了排斥。

“這是……異界至尊？！”

一個有些久遠的名詞自腦海深處蹦了出來，凰澤淡金色的瞳孔驟然緊縮，一直淡然的臉龐上閃過驚懼，一聲厲嘯：

“賤畜，你該死！！”

轟隆！

黃金殿宇之外，整片大界的穹頂瞬間爆碎，厚重的天罰劫雲層層浮現。

劫雷還未曾降下，沉重的天威已經壓碎了整片天幕，徐徐運轉的大日虛影崩滅，整片大界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只有偶爾閃爍的雷霆，帶來了一絲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