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端倪(第2/3頁)

謝泠嶼見祖母如此心急,謝泠舟卻軟硬不吃,想起關於三殿下的傳言,兄長常和三殿下一起探討音律,莫非是被影響了?

謝老夫人和他想一塊去了,眾人散去後,老夫人叫住謝泠嶼,放低了聲音:“你兄長都及冠了,也沒見他和哪家姑娘走得近,莫不是學壞了?”

“不會的!”謝泠嶼謹記昨晚對兄長立下的承諾,安撫祖母,“興許兄長只是還未遇到喜歡的女子。”

但老夫人依舊放心不下,暗想著得伺機探探,若陷得不深,興許還能挽救。

眾人各有各的憂慮和盤算。

崔寄夢從前院回來後,心情更亂了。

方才和大表兄各分東西後,她剛松了一口氣,卻迎面碰上了二表兄。

在見到他時,昨夜的夢就變得分外諷刺,那個夢也發生在假山石林,是她和二表兄相擁卻被大表兄撞見的地方。

可在夢裏,謝泠舟狎弄著,還一句一句地問她,“這裏二弟可碰過?”

這個夢亦是奇怪,她的神思都附在大表兄身上,全部觸感匯在他指端。

霧蒙蒙的眼眸更是定定望著他,秀眉蹙起,盈盈淚眼中帶著乞求。

他對那白玉瓶有著強烈的占有欲,細細查過瓶身每一寸後,甚至不顧身份,起了僭越的心思,要往下深入探查。

崔寄夢不願繼續配合,以手背為盾擋住長指的去路,氣息不穩但很堅定。

“這是留給二表兄的,您不能碰。”

這個念頭一出,夢被掐斷了。

此刻崔寄夢充滿負罪感,她只能寬慰自己,夢的最後她尚存理智,謹記自己和二表兄的關系,說明她還不算步入歧途。

崔寄夢剛壓下內心萬千思緒,謝迎鳶來了,與之同行的還有趙昭兒。

三人相約一起去城中胭脂鋪子買胭脂,但經過湖邊時出了些岔子,謝迎鳶的發簪不慎掉入湖中了,那發簪是她外祖母所贈。

已故親人相贈之物落水,謝迎鳶急得快哭了,“早知道就不臭美了!”

好在夏日天熱便於下水打撈,她們喚來仆從,很快就將簪子撈了上來,與之一同撈上的,還有一串檀香佛珠。

趙昭兒不由得輕呼出聲,“這不是大表兄先前戴的那一串麽?”

謝迎鳶訝道:“兄長手上戴的不一直都是那串麽,表妹怎知他換過?”

趙昭兒被問住了,搪塞道:“可府裏平時只有大表兄會戴佛珠。”

“也是。”謝迎鳶接過佛珠仔細查看:“串繩還未被泡壞,想來是近期掉的。”

趙昭兒亦細細端凝著佛珠,擡起眼若有所思地看了崔寄夢一眼。

而崔寄夢此時正走神,並未察覺。

這處是她落水的地方,也是打撈到大表兄佛珠的地方,怎會這般巧?

聯想起先前種種端倪,橫在她胸前的白色衣袖、獨特的檀香氣息、以及每次見到大表兄她都會無端想起落水的事……

崔寄夢不由得生出猜疑,或許不是她的錯覺,而是——

救她的人根本就是大表兄?

正好謝迎鳶又在調侃:“兄長那般細心穩重的人,竟也會掉東西!如此,我掉簪子也不算很粗心。”

表姐說的對,崔寄夢疑慮更深。

手串是戴在腕上的,不像簪子容易掉落,除非是用力掙紮。

她竭力回想著落水時的事,越來越多的端倪同這佛珠一道,浮出水面。

趙昭兒不以為意道:“這小道狹窄近水,稍有不慎掉落物件也不奇怪,先前阿娘遊湖時還把手鐲給掉水中了呢。”

“這倒也是。”謝迎鳶點點頭,催了催她倆,“都怪我方才鬧得太歡耽擱了,這會時辰不早,咱們快走吧!”

崔寄夢忙跟上,余光看了一眼尚還渾濁的水面,此處路窄且陡,離水邊近,的確容易掉東西,再說,就算其他人為了她的名節故意說是二表兄,可采月不會騙她。

是她多心了。

這一日幾人盡興而歸。

回來路過杏林時,崔寄夢心不在焉,連對面來人了都未發覺,好在采月反應迅速,在她即將撞上對方時拉住了她。

“抱歉。”崔寄夢神情恍惚,頭還未擡起,就先忙著致歉。

“無礙,小心些。”

熟悉的檀香先一步侵入腦海,而後才聽到那個清冷平靜的聲音。

崔寄夢回過神來,下意識低眸看向大表兄的手腕,上面果真有一串佛珠,同今日打撈起來的一樣。

謝泠舟順著她的視線,想起的卻是夢裏她的佛珠,而非他手上的。

心間煩躁,卻又伴隨著一陣柔軟,他聲音低啞了些:“怎麽了?”

“沒,沒什麽。”崔寄夢不敢直視大表兄眼睛,望向他胸前,看到那用金線繡著繁復紋樣的領襟,熟悉感更強烈了。

她訥訥道:“今日表姐發簪落入水中,差人打撈時順手將表兄的手串撈了起來,已經使人送您院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