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能文能武

幾天後。

“淩主任，我這兒有一篇文章，好像是你說的。”

淩天接到電話，電話那面的人也不客氣，開門見山的說道。

上次手術比賽找的泌尿外科專家直接“反水”，淩天事後也做了深刻的自我反思。

吉翔的水平的確是高，很高，好幾層樓那麽高。

而且不光是介入手術，連腔鏡手術都強到讓帝都的主任、顧老服氣的程度。雖然匪夷所思，但這是必須承認的事實，要不然自己一輩子都無法搞定那個小子。

在淩天心中，已經把吉翔當成是平等的對手，甚至他下意識的把自己放在“下狗”的位置。

學會那天，吉翔把A4紙砸在臉上的回憶他似乎已經強行遺忘，但淩天的內心裏留下的陰霾與傷痕卻在暗中撕咬著他，無時無刻。

正面戰鬥不行，淩天別走蹊徑。

任何醫生想要晉級都需要論文，這還只是低等級的醫院。

國內排名前五的幾家醫院想從主治醫師晉級副主任醫師，則需要國自科的項目。

可以說，論文、自然科學基金是一名醫生向上攀登的階梯。

淩天早就通過各種關系聯系到國內幾家中字頭期刊雜志的評審，對他們來講，卡一篇文章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至於白醫大的一名主任的遊說，誰又會在意呢。

如今聽到評審給自己打電話，說吉翔的論文已經發過去，淩天沉寂已久的心終於砰砰砰跳起來。

他沒有興奮，快意恩仇的感覺並不強，相反淩天十分擔心、緊張。

吉翔總是會出人意料，原本以為伸手就能按死的小螻蟻卻可以翻天，淩天甚至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出現類似的情況。

“竇主任，他的論文寫得怎麽樣？”淩天問道。

對面猶豫了至少3秒，沉默讓3秒鐘變的像是過了3天，連空氣裏都充滿了尷尬。

“竇主任，您盡管說。”淩天追問道。

“淩主任，不是我賣好，而是這篇文章寫的的確是好。”竇主任說道，“數據詳實，格式規整，不像是普通醫生寫的，倒像是出自大論文刷子的手。

咳咳，不說這個，內容也很紮實。雖然只是一篇個案報道，但根據這篇論文可以引申出來的東西太多。”

“個案報道？中字頭的期刊一般不發這種論文。”淩天故作輕松的說道。

“不是的，我懷疑您跟蹤的那位身後有高人指點。”竇主任謹慎的說道，“一個項目從淺入深，拆分出幾個、十幾篇論文這才是正途。很多沒經驗的年輕人上來就一股腦的把所有東西都裝在一篇論文裏，可您關注的那人不是。”

淩天抿著嘴，嘴唇很薄，鋒利如刀。

沒想到吉翔能文能武，武能外科、介入手術一把抓；文能寫篇論文得到專家的高度認可。

“不過您放心，自從您跟我說過後，我申請初級論文審核權限，已經把這篇論文PASS掉了，不會讓其他評審看見的。”

淩天聽竇主任這麽說，輕輕籲了口氣。

“謝了，竇主任。”

“客氣，只是一名規培生而已，還是第二作者，我看第一作者是主治醫師，這種論文即便您不打招呼也大概率不會過審。”

淩天心裏升起一股子感激之情，竇主任這人能交。

他幫了自己的忙，還給自己台階下，真心不錯。

“淩主任，有件事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竇主任，您有什麽話就直說。”

“論文……這麽講吧……您放心，我這面辦的妥妥當當。”竇主任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淩天也知道竇主任想和自己說什麽，最後卻有顧慮，沒說出口。

掛斷電話後，竇主任長出了一口氣，臉色陰晴不定。

“老板，小事一樁。”竇主任的學生笑著說道，他很不理解自家老板為什麽在這件事上會那麽猶豫。

在他看來，一個成名已久的魔都專家和一個規培醫生之間該怎麽選擇……那還用選麽！

“你不懂。”竇主任搖了搖頭。

“老板，哪裏有問題？我怎麽沒發現呢。”竇主任的學生捧哏道。

“這篇文章打印出來，你好好學學。”

“啊？”竇主任的學生一怔。

“面子，我可以給淩天淩主任，但咱不能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竇主任若有所思的說道，“這篇論文完全可以當作範文，你以後的論文就按照這個格式寫。至於再多的，跟你說你也不懂。”

說著，竇主任嘆了口氣，“一個項目拆分成十幾個小項目，還順理成章，厲害。”

竇主任的學生沒想到自家老板竟然會給出這麽高的評價。

“那個年輕人背後有大靠山。”竇主任道，“淩天……你能壓的住一時，能壓得住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