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仇超群誠心誠意地誇了對方一句:“你剛才說話的樣子, 倒是有點兒像霸道總裁了。”

陳驍:什麽玩意兒?

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仇超群是什麽意思,於是正色和對方解釋:“我不是因為私人感情才這麽說的。能說得那麽絕對,是建立在我對路楠的了解之上。”

“那你發誓你一絲一毫的竊喜都沒有?”

陳驍不敢。

仇超群得意地笑了:裝相!

“仇哥。”陳驍拱手討饒, 充分詮釋‘有事仇哥哥、無事仇副總’這句話。

“行嘮行嘮, 不開你玩笑。”這小子從小就假正經慣,逗到這個程度差不多了, 再調侃下去可能要跑掉或者會記仇。

……

第二天,老仇抽空問路楠:“你盲辨醬香型白酒,真的是有十足的把握嗎?”

昨晚他就想問了,不過昨晚晚宴結束已經不早啦, 陳驍在那兒催著翟助理開車送路楠和余宙(這個肯定是順便的)回去,他也就沒多說。

路楠回答:“十大醬酒的話, 基本上沒什麽問題, 如果是比較小眾的地方品牌中的醬香型白酒, 我大概就沒把握能全對了。”

“我r……流批哇!”一下子收不及粗口的仇超群好奇地追問,“有什麽竅門沒有,說給我聽聽。”

“唔——”這要怎麽說,她的舌頭一貫都比較敏銳, 算不算竅門?

這樣的回答顯得很敷衍, 於是路楠斟酌了一下,試圖用具象一點的描述將昨晚喝的十種醬酒的不同口感說一說:“荊州酒、黃沙酒……這五種都比較好區分, 他們不是黔川兩省出的酒, 因為產糧地、取水地、釀造地的不同以及釀造文化和釀造手法各有特色,故而從開瓶的酒香開始就和黔川兩省酒廠出的醬酒有不小的區別,比如荊州的武陵酒, 用的是大曲法制酒, 醬香的香氣更側重在前調上。”

她補充了一句:“黔川兩省醬酒的醬香大多集中在中後調, 韻味更悠長一些。”

仇超群集中精神,問:“然後呢?”

“根據產地不同將黔川兩省的醬酒和其他地區區分開,從容易的開始:其他省份的醬酒入口的區別也都挺大的,就拿荊州酒和黃沙酒來說,他們酒曲的發酵、貯藏方式、制曲溫度、環境大不相同,所以荊州酒的酒體顏色會更偏黃,當然我昨晚是沒能看見,不過在酒香的輔助下,再淺嘗一口,基本上就可以區分二者的不同,荊州酒制曲溫度更高,口感也更霸道馥郁,黃沙酒位於西北內陸,揚沙下料的時節晝夜溫差大,酒水口感更偏向甜潤飽滿。”

“比較有難度的是黔川兩省的醬酒,十大中的五大都出自這裏,它們產地接近、廠址所在地氣候幾乎沒有區別、釀酒的糧食種類相近、最難的是酒曲制法也大致相同,甚至由於早年的動蕩,幾大酒廠之間還相互饋贈過酒曲……”

仇超群不由自主地點頭,是的,黔川兩地的酒廠雖然是競爭關系,但是也有守望相助的時期,因天災人禍等緣故,其中好多酒廠都推倒重建——不止一次,每到這時,其余酒廠饋贈酒曲就是幫助老對手重新站起來的方法之一了。

↑在商言商、饋贈有限,想要質優量大的酒曲,該掏錢買的時候還得掏錢。

“那它們之間這麽相似,要怎麽區分呢?”開口詢問的不是仇超群了,是坐在第一排的、昨晚未在現場卻從別人口中聽說這事兒的國家級品酒大師,秦老。

這位頭發花白的秦老可是行業內的老前輩、老資格了。

路楠笑笑說:“沉下心去感受,還是可以分辨出來的,畢竟各家酒廠投糧的比例不盡相同、基酒口感差異大、窖藏洞藏方式也不一樣。而且昨晚我還取了個巧,各大酒廠代表帶來的都是該廠銷量最佳的品相酒,年份也陳,這會比年份淺的醬酒更容易區分一些。”

秦老點點頭,對路楠說:“年輕人很有悟性。”

路楠謝過對方的誇獎。

對方又說:“之後京市有什麽品評活動你也來坐坐吧。”

這是目前為止和路楠互換聯系方式中最重量級的一位了。

路楠存好秦老的手機號之後,忍不住笑眯了眼。

而一旁的仇超群還在努力回憶:是這樣的嗎?再這麽說下去,我不僅感覺自己在源川呆的這八九年都是白幹的,還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一個假的川省人了。

兩眼蒙圈的仇超群過分呆萌,心情大好的路楠輕笑一聲。

陳驍咳了咳:“你別搭理他,他的酒量還不如我,你說這麽多,回頭他再一一去試,那可真是十天半個月都不用上班了。”陳驍說的是實話,只要不喝混酒,他的酒量就很穩。

白酒峰會繼續往下開,要說本場活動最亮眼的人是誰,自然非源川和諧酒的路楠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