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八十二章 心機深沉

虛空中，韓風斂去周身氣場，看著朝自己行禮的石毅山，灑然笑道：“哈哈……石總兵言重了，本督與兩位指揮使，只是隨意切磋而已，何來開罪之說。”

說罷，韓風身形飄然下落，又飛回到點將台上，掃了孟屠和陳玉安一眼。

“兩位指揮使，沒有大礙吧？”

“呃……沒事，多謝總督大人關心。”

二人此刻，再度面對韓風，眼中的惱憤早已消失不見，神情恭謹中，帶有一絲敬畏。

方才虛空之上，韓風持槍轟落的一瞬，那股澎湃大勢和狂暴殺機，讓兩人深深的感受到，與韓風的實力差距。

後者能夠與月級九星的石總兵，對上一擊，且全身而退，其實力當真非同小可，如此人物，擔任一省總督，似乎也有足夠的資格。

而除了陳，孟二人，在場的安南，安東兩軍兵將，今日見到了總督大人摧枯拉朽般，鎮壓了兩位指揮使，並與總兵大人交手的精彩場面，心中也是驚嘆不已。

對於韓風的抵觸感，無形中消減了幾分，且又多了幾分敬畏。

場上的氣氛變化，以及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韓風盡收眼底，心中暗暗點頭，今日他答應出手，未嘗沒有立威的打算。

相比起和文官打交道，對於這些武將和士兵們，強大的實力往往更令人信服。

……

最終，韓風沒有在行營久留，由石毅山，孟屠和陳玉安等人，親自相送至營門口。

臨別之際，石毅山請韓風借一步說話。

兩人升至半空，石毅山揮手以靈力凝聚出一道光罩，籠住二人。

在韓風訝異的目光下，石毅山再度朝韓風躬身一拜。

“總督大人，今日末將等多有冒犯之處，萬望總督大人見諒。

倘若大人要降罪，也請不要責怪末將手下的兵將，一切責任，由末將一力承擔！”

韓風聞言笑著搖了搖頭。

“石總兵莫非認為，本督是那種挾私報復，秋後算賬之人？

本督從未怪罪過任何人，總兵大人也不必對本督抱有太深的誤解。”

聞聽此言，石毅山微微一怔，旋即肅然道：“總督大人，可願意聽末將說幾句心裏話？”

韓風點頭，“願聞其詳。”

石毅山擡眼直視韓風道：“其實，末將並非對總督大人懷有敵意，也聽說過大人您的事跡，知曉大人天賦非凡，實力了得，深得陛下看重。

這西川總督的位置，由您來坐，末將其實並無意見，只是……”

石毅山頓了一頓又道：“只是如今西川行省局勢復雜，危機叢生，這種時候陛下派來一位總督，對於我等而言，可不是什麽好事。”

韓風聞言，微微皺眉，“石總兵何出此言？”

石毅山直言道：“若是以往太平時節，總督大人前來赴任，即便您沒有什麽經驗，也可以慢慢磨礪學習。

但如今叛軍作祟，總督府大軍乃至地方各路軍隊，隨時準備開拔出戰。

行軍打仗，稍有不慎就是成千上萬人犧牲，末將不才，雖然不是什麽用兵如神的千古名將，卻也從戎半生，帶兵打了數十載的仗。

由末將統帥兵馬，自會盡可能的保住手下兵將的性命，以最小的代價，護衛行省安全。

可若是這個時候，總督大人您來了，並且要執掌兵權，對您而言，此次平亂若是成功，那便是完成了陛下的任務，加官進爵，接受封賞，自然不在話下。

即便是敗了，大不了也就是辭去西川總督的官職，返回帝都，重新候命，似總督大人這般的天驕，陛下是舍不得問責的。

可是，對於我西川行省，千千萬萬的將士而言，一個命令的失誤，就可能讓他們戰死沙場，留下一家老小，無人供養。”

說到這裏，石毅山深邃的眼眸中，露出無奈之色。

“總督大人，您明白我的話嗎？”

聽了石毅山的話，韓風也陷入了一陣沉寂之中，看向對方的目光，不自禁的多了三分敬重。

韓風自然明白石毅山的意思，若是在尋常時候，韓風這位新任總督到來，石毅山大可以由著自己折騰，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可如今西川叛亂，韓風若是個毫無能力，只會紙上談兵的總督，則會損兵折將，禍害無窮。

以石毅山這等資歷和閱歷的官員，即便性情再耿直，也不會莽撞到隨意頂撞上官，自有更圓滑的處置辦法。

他今日之所以冒著得罪自己的風險，暗中施威，就是相讓韓風知難而退，不要插手兵權。

如此行徑，倒也令韓風心生敬佩。

“總兵大人，本督明白你的意思，也自會向你證明本督的能力。

畢竟，我們可是有賭約在身的。”

見韓風對自己這一番言語，並未表現出絲毫不滿，依舊是淡然且自信，石毅山目光微亮，再度拜道：“如此，便多謝總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