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吃瓜

在陸離的帶領下,眾人來到莊邑東南一處圍墻跟前,慶書分派任務:“院子裏就是岑無垢藏身之處,重吾、陸離圍西墻,鐘離、槐花、陳布、石九圍東墻,孫五,你堵北門,我從南門進去抓人。一旦發現岑無垢出逃,必須攔住,待我趕到便可。此人修為高強,劍術精微,疑似已入分神,切切不可大意。”

幾年沒有人修繕,小院墻頭的土層剝落得很厲害,顯出裏面一片一片的土磚、石塊,許多地方長有濃密的雜草。

吳升來到北門,看見原來的木門已經倒塌了一半,依稀可見院中破敗景象。望著裏面一人多高的雜草,不禁一陣恍惚。

沒記錯的話,這門還是庸直一劍震塌的。

這院子吳升很熟悉,當年率領三國聯軍時,他就駐蹕於此,親自指揮了對鹿鳴澤的洗劫。夜風吹來,好似夾雜著叱罵聲、哭喊聲、破碎聲、火焰聲,讓他忽然間回到了當年。

院子是申鬥克的後宅,裏面很大,吳升記得,宅子中有一座假山石,藏著申鬥克挖掘出來的緊急密道,可由密道直通後門外的……

水井處。

想到這裏,吳升回頭尋找,果然在十余丈外的荒草中見到了這口井。過去看了看,井下一片漆黑,扔了塊石頭進去,濺起撲通的水聲,看來水井還沒有幹枯。

也不知岑無垢知不知道這條密道,會不會從這裏逃出來?

正琢磨時,院中忽然暴起一陣鬥法之聲,夜風吹來一陣煙塵,似乎是某座房舍倒塌了。

吳升躍上墻頭,只見院中一片劍光璀璨,不時有火星四射,煙塵彌漫。鬥過這一場,恐怕這座院子就徹底毀了。

裏面鬥了片刻,忽然間聲息全無,也不知慶書有沒有拿下岑無垢,但未得命令,吳升不好擅離職守,只能在後門處等著,萬一岑無垢真從自己這邊逃走,而自己卻不在,那就失職了。

正向院子裏凝目張望時,身後墻外忽然有了動靜,吳升回過頭來一看,不由樂了,還真是從枯井這裏逃走啊。

只見井口處冒出個頭來,正在向上爬出。

吳升飛出翠鐲,直接打了過去,正正擊打在那人頭上,那人頓時墜落下去,井底又傳來撲通一聲。

但很快,一柄飛劍自井中飛出,在井口上方舞出一片光華,光華掩蔽之下,這人直接躥了上來。

吳升照舊是翠鐲飛出,跟他頭上又打了一記,將這人從半空中打落。

定睛瞧去,是個白面壯漢,眼角眉梢有兇厲之色。這種長相和眼神,吳升在狼山接觸過很多,知道他不是好人,多半就是所謂的楚國劍修岑無垢了。

岑無垢被翠鐲打落在地,跌了一跤,很快又縱身躍起。這回他找到了敵人,危急之下全力出手,飛出兩柄長劍,長短各不相同,攻向吳升時極為靈動,顯然是分神之劍。

這兩柄長劍發出雙色華光,一黃一白,黃者厚重凝實,如山嶽之重,白者劍芒鋒銳,狠辣詭譎。

吳升鬥法經驗豐富,當即有了判斷,甭管兩柄飛劍是叫什麽名目、有什麽功用,黃光者必以五行之土為基,白光者必以五行之金為基。

神念一動,法盾內丹幻化出來,護住自己。法盾內丹是六大內丹中最拉胯的內丹,但也分和誰比,遇到這岑無垢,法盾內丹雖然不能制敵,替他撐一波還是勝任的。

岑無垢無意戀戰,兩道劍光壓住法盾時,他也在一步步退遠,一看就是想走。

吳升哪能讓他從自己的地盤上溜走?當即飛出了絕金繩,繩索向著短劍一卷,立刻將短劍綁住,送到吳升面前。

岑無垢一驚,重新殺回來,意圖解救被綁住的短劍,但已然遲了,短劍被吳升抓在掌中,不知怎麽就失了蹤跡。

吳升將短劍吞入氣海,法盾內丹護在身外,也不和岑無垢硬打,張口呼叫援兵:“行走——”

話音未落,慶書早已循聲趕到,一管鏤金筆飛出,替吳升接住了岑無垢。

吳升立刻退到一邊,專心觀想起吃進氣海中的短劍。

岑無垢本就不是慶書的敵手,又被吳升吃了一柄本命飛劍,立刻就難以維系。他也算得是個狠人,眼見無望奪回自家本命飛劍,幹脆也不要了,拼著重傷、甚至境界下降,也要往外突圍。

但有吳升在,他想突圍也難。

吳升不和他鬥,只在旁邊吃瓜,但凡見岑無垢想走,就頂著內丹法盾挪過去,擋住他逃走的路線。

如此三番五次下來,當重吾、陸離、鐘離英、槐花劍、陳布、石九等人都趕到時,岑無垢徹底失去了逃走的機會,精疲力竭之下,終於被慶書一筆點在膝前,栽倒不支。

慶書又一筆上去封住他的氣海,陳布和石九以節制五行鏈將其鎖住,徹底拿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