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啥也不說了

眾奉行緊隨陸通,接過冬雪遞來的燃香,向著高大的禹王神像祭拜,吳升也有樣學樣了一番。

桑田無接過燃香時,隨意問道:“你們這禹王廟,何時建的?”

冬雪淡淡回答:“這廟不是我們建的,是山野村民們自發建成,至於何時,小女子也說不太清。起初只是有廟,其後便有村民下井,但下井也沒發現異樣,是行走偶然穿過井底湖水,才發現了這處洞府。”

她就是這個冷淡的性子,無論跟誰說話都是如此,就算回答學宮奉行的問題,語調也不見絲毫變化,換個人來或許會緊張,於她而言,卻從不知緊張二字怎麽寫。

桑田無點了點頭,不再追問,接過燃香恭敬祭拜,為吳升的氣海世界貢獻了一粒崇信靈沙。

祭拜完畢,就在神像之下,陸通詢問吳升發現禹王洞府的過程。

這是必過的一關,吳升也不含糊,從當年和薛仲一起破獲妖狐案說起,如何由狐妖牽出戈七郎、費白、黃膜、陳振,如何找到他們在此地建立的山莊,可惜最終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案件到此告一段落。

吳升也承認,當日查案時,因見燕落山風光錦繡、田地肥沃,故此請揚州左徒崔明出面,將這座大山和山中的燕湖拿到手中,專門移居野人前來開發,故此有今日之繁華。

其中,自己和崔明各占三成,薛仲占兩成,隨樾和萬濤各占一成,今春之時,燕落山的產出收獲已經分潤了一次,參股各方都表示滿意。

聽到這裏,盤師笑道:“孫行走真是生財有道啊。”

吳升慚然:“沒法子,下面那麽多口子要吃飯、要修行,處處都要錢啊。”

打了個岔,話題輕松了三分,吳升繼續講述。

從不知何時起,這裏建了一座禹王廟,具體誰先建起來的,居然沒有問出來,野人們說的幾個人名,也早就遷居外鄉,不知所終。只是祭拜禹王的信眾,漸漸多了起來。

吳升先後派出人手管束此事,想要禁止村民信奉,為此還專門成立了由麾下魯俊直接負責的打擊邪魔外道專務組,封了一批神壇、抓了一批神棍、禁了一批神典,取得良好效果。

說到這裏,吳升嘆道:“可惜如今看來,是我們查禁錯了……真正發現這一點,是某日我一時興起,再次下井,結果在井底見了一條鰱魚。這鰱魚是燕湖中的特產,怎麽會出現在井底呢?我當時大為疑惑,跟著鰱魚遊去,結果……就發現了這座地下洞廳,見到了禹王神像。”

吳升仰望神像:“也不知怎麽的,進來之後,我立刻感受到一股說不出的悲憫之意,這種悲憫夾雜在神像的威嚴之中,令我感觸頗深。剛才冬雪說我一入洞府便再沒出去,也是不對的,我上去了一趟,吩咐吳相和孫智立刻將這裏發現禹王洞府之事告知揚州,直報學宮,之後,才重新回來,就此閉關。”

陸通感嘆:“人之機緣,天意難定,孫五,你是個有大機緣的人。”

正說時,姜嬰忽然出手,一把抓向吳升,將吳升整個人籠罩在掌力真元之中。

她是一只腳已經踏入資深煉虛境的大高手,看似輕描淡寫,實則種種後續手段已經蘊含其中。

這一下出其不意,當真打了吳升一個措手不及,吳升剛剛經歷大戰,當場就有了應激反應,下意識手腕回撤,鼓蕩真元想要反擊姜嬰。奈何剛從氣海世界回來不到半天,體內真元既空、經脈又損,哪裏閃躲得開,更別提反擊了,頓時就被姜嬰拿住了手腕,反擊的真元還沒聚起來,就被姜嬰封住,整條胳膊都酸麻難當,失去知覺。

在場除了冬雪,都是煉虛高修,這一下看得清清楚楚,桑田無臉上作色,正要出手解救,姜嬰已經放開了吳升,淡淡道:“孫行走似乎身體有恙?”

吳升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破境時……急切了些,經脈受了傷……不妨事,勞姜奉行掛懷,不勝感激。”

眾奉行皆笑,桑田無關切問:“受傷了?是經脈?”取出兩枚奮脈丹來交給吳升。

吳升連忙服用。

陸通詢問:“孫五,你進洞府之後,是否找到禹王遺物?”

禹王最重要的遺物就是神格,進了吳升的口袋,自是不能說的,但他早想好了,連忙稟告:“這方池中倒是發現一堆犄角,亂糟糟堆放在裏面,還請諸位奉行過目。”

說著將大戰時撿來一些鹿角取了出來,眾奉行圍著挑揀了許久,雖然都口中稱贊,但贊的是這些鹿角的從所未見,誇的是這些東西沉澱的悠久歲月。

受此鼓舞,連叔、季鹹都散了開去,四處觀察洞府,陸通則一個勁圍著禹王神像,查驗神像上的各種紋飾,姜嬰和盤師各自捏著根輕巧的法錘,沿著洞壁小心敲擊,每次敲擊時,法錘上就蕩漾起一股靈力波動,這是要尋找可能存在的暗格,看看有沒有禹王留下的上古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