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集體懲處

吳升終於搞明白了,沒有誰故意針對他的學生,而是這幫學生集體曠工,跑去看海了。而且不知是誰傳出來的消息,一股腦跑去的還是自己當年觀海上金蓮的湧東島。

怔怔片刻,吳升喃喃嘆道:“……我有一所房子,門朝大海,春暖花開……”

愚生沒聽懂:“奉行在湧東大島上有宅院?難怪……”

吳升擺了擺手:“不是……這幫子家夥,怎麽處置?那麽多人……”

愚生苦笑:“執役堂也有數人,您還記得泰山麽?偷跑下山,也去了湧東,我和蕭師兄還在頭疼,若不處罰,別的執役怎麽想?今後如何服眾?”

吳升問:“你就說吧,若按慣例,該當如何罰役?”

愚生道:“至少三月,若不罰役,也可罰金抵罪,當罰十金。”

吳升想了想,選擇罰役:“三個月吧。”

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家財萬貫,也不是所有學宮修士都是一地行走,富得流油,於這些學宮修士而言,哪怕是煉神境修士,素來還是相當簡樸的,十金之罰,很可能傷筋動骨。

吳升也沒意願自己替他們掏腰包,加起來不下二百金,瘋了?

“三個月?”愚生很猶豫,真要大批量罰役,而且罰的都是聽孫奉行講課之人,對孫奉行的聲望是不是會有傷害?

吳升點頭道:“就三個月。”

愚生嘆了口氣:“也好,我回去看看,找一些輕省的事務……”

吳升道:“我記得之前翻閱卷宗,第七峰是每年清掃一回?”

愚生頓時明白了:“可距年關還有兩個月……”

吳升道:“罰掃三個月。”

愚生依然有些擔心:“會不會有些張揚……”

吳升道:“就說後山罰役打掃群峰,至於掃哪裏,那不是由咱們自己指派嗎?”

第三堂關於禹王的道法課,是在閉關聖地第七峰開講的,宣講的內容,是關於禹王對抗洪不力者的懲處方式,由此而定下獎懲規矩,使上下心服口服。

為此,吳升煉制了第三枚簡略版天地乾坤丹,將禹王十大刑罰再現於幻象世界,通過一個個活生生的場景故事和一次次對各種刑罰的體驗,引導教育這三十六人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之後,吳升宣布,每個人都要在第七峰中認真執役三個月,打掃山徑和石洞,清理枯枝敗葉,修剪灌木花草,無故不得下山半步。

用鮮活而生動的例子教育人、引導人、鼓舞人,讓他們在第七峰集中隔離反思,這種懲戒方式大受歡迎,如果不是不宜宣揚,以致外人少知,恐怕龍虎堂的門檻都要被踩踏壞了。

他關於禹王的課程已經逐漸深入,接下來應該怎麽備課,備什麽課,說實話還沒有完全考慮好,剛好將這幫家夥罰於第七峰閉關三個月,自己可以輕松輕松,好好思考一下之後的傳道方案。

就在這時,石九稟告吳升:“燕大奉行招您前往文實堂相見。”

文實堂位於學宮北院的西北側,原為之前的大奉行、後成為學士的高子衿舊居,高子衿合道之後,在與西極昆侖道人的決戰中殞滅,這座宅院就空置了下來。

燕伯僑年輕時曾受高子衿指點,自詡為高門弟子,做了大奉行後,將執役堂庶務交出,自然也就不再居於第一峰,而是選擇了文實堂,有心重振此堂聲威。

從這個月起,正輪到燕伯僑首次當值。

吳升猜測,莫非是自己將罰役者送進第七峰集體閉關的事鬧得大了一些,有人告到燕伯僑那裏,故此找自己談話?

於是肚子裏打著腹稿前往文實堂。

不過他也並不擔心,燕伯僑是自己人,只需能夠自圓其說,燕伯僑當然會相信自己。

至文實堂後,見了燕伯僑,更是將心放進了肚子裏,人家招自己來,壓根兒不是為了什麽罰役第七峰的事。

燕伯僑開門見山:“吳君薨了。”

吳升愣了,有些不明所以,他已經許久沒太關心諸侯間的朝政大事,不知燕伯僑專門找他過來說這個是為了什麽。諸侯死亡,那不是很正常麽?天下諸侯何其之多,幾乎每年都要死上幾個,算不得什麽新鮮事。

前一段楚王死了,薛仲倒是向自己來信提了一下,如今同樣僭稱為王的吳君死了,如果說有什麽值得單獨拿出來說的,或許就是皆為天下強國之君,影響比較大一些罷了。

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吳君應該是被人刺殺了。心裏暗嘆,專諸啊專諸,都說了讓你離姓伍的遠一些,你怎麽就不聽呢?

果然,燕伯僑道:“諸侯之死,怎麽死的,學宮管不著,但若是刺客所殺,咱們就要查一查了,看看是否為學宮通緝的要犯所為,而且通常這種可能性很大。吳君死後,至今已有半個月,吳國上下對此卻諱莫如深,不提刺殺者是誰,坊間也有各種傳言,姑蘇學舍趙公查問時,給他的回答也語焉不詳,他覺得很蹊蹺,故此上報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