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手段盡出

那金光就這麽在周圍閃爍遊移,時而沒入山後,時而跳出山前,似乎充滿了好奇,想要接近卻又不敢靠近。

在時隱時現中,那金光裏的靈獸露出了真容,一只金黃色皮毛的靈猿,兩只眼睛泛著紅光。

左慈哀嘆:“又見了一回,造孽!”

這就是與厭火齊名的災厄神獸,耕父。遇耕父則災厄不斷,哪怕武羅這樣的大神也不可免災。

武羅凝視耕父,眼露兇光,反手去拔方天畫戟,想要順手誅殺此獸,破去已經纏身的厄運。但方天畫戟依舊被吳升緊緊攥在手中,一時間拔不出來。

她這副兇狠的模樣頓時嚇了耕父一跳,耕父幾個縱躍遠遠避開,向著豐山深處逃去。

耕父難尋,有些人一生也見不到一回,如左慈這般倒黴蛋實屬罕見,若是任其逃走,黴運纏身,就不知多久才能轉回來。武羅大急,用力去抽方天畫戟,吳升唯一的信念就是無論如何不讓武羅抽回去,雙掌將方天畫戟夾得死死的,絕不脫手。

武羅頓了頓,猛一發力,終於還是將方天畫戟抽回掌中,吳升雙掌被方天畫戟擦得血肉模糊。

方天畫戟入手,武羅轉身就向即將逃出視線的耕父擲去,金光閃爍間,眼見就要撞上同樣閃爍金光的耕父背影,就在這時,一條人影忽然沖入戰場。

“哇呀呀,郭某跟你這畜牲拼了!”

來者正是之前去搬援兵的郭璞,沒頭沒腦就這麽撞入場中,三道神符乍起,一重彩雲、一汪清泉、一把細土,盡數罩向武羅。

若是放在平日,郭璞就算使盡渾身解數也傷不得武羅半根毛發,但此刻她方天畫戟已然出手,又被吳升三箭射中,廢去兩只替身小鳥,傷勢極重,被這三道神符罩上,身上的金甲再也維系不住,立時分離,一塊塊掉落下來。

神念一亂,那方天畫戟便失了準頭,沒有擊中耕父,繞了一圈又飛回武羅掌中。

郭璞呆立當場,望著卸甲的武羅失神片刻,咽了口唾沫,喃喃道:“真美……”

卸甲的武羅的確是美,豹紋環繞著光滑的肌膚,曲線流暢,又充滿了力量,矯健無比,英武無雙。

武羅雙眼圓睜,噴射出三寸有如實形的金火,身子一震,沖破了罩住全身的三道神符,一步一步向著郭璞走去:“爾敢如此……”

郭璞被她這渾身一震魅得筋骨酥軟,手足無力,卻又終於回過神來,感受到武羅散發的強大神威,連忙將三道神符召回,護在身前,一步步後退。

左慈掛在石山上,叫道:“郭璞,怕甚?打啊!怎麽你自己回來了?援兵呢?”

郭璞欲哭無淚:“郭某摔進虛空,撞見了耕父,倒了血黴,三回了,結界總是繞回豐山,怎麽也走不了,每次離開都撞見耕父,都是那畜牲作怪,故意戲耍郭某……”

左慈叫道:“她也見了耕父,大家都走背字,就看誰更背了,不要怕她,打!”

左慈話音剛落,武羅惱他言語不敬,方天畫戟眨眼就射到他面前,要將他釘死在石山上。

一群小鬼從奇門遁甲盤中湧出,堪堪擋在方天畫戟前,被戟尖一個個刺穿,紮了長長一串。得了轉瞬間的喘息之機,兩個小鬼一前一後,將左慈扛起來就跑,終於逃過一劫。

武羅一擊未成,方天畫戟換了個目標,帶著金光直刺郭璞。

郭璞心驚膽戰,又是三張神符出手,被方天畫戟連破數道防禦,卻終於擋住了。

左慈被兩只小鬼扛著跑回奇門遁甲盤上,卻沒有立刻躲進去,而是生門前觀戰,給郭璞鼓勁:“郭璞,她被吳道友搞傷了,你可以鬥的,不要怕,你看她都紮不死我,也紮不破你的神符,沒問題的……”

郭璞全力守了片刻,也看出些端倪,這武羅的方天畫戟固然依舊厲害得不像話,但自己勉力支撐下,居然在這位威名顯赫的大神跟前也堅持了好幾招,信心慢慢也就有了。

就在他鬥志逐漸蓄滿,打算也反擊一招的時候,武羅肌膚上的豹紋忽然遊走起來,化為一頭靈豹,猛然撲向郭璞。

郭璞的神符在這靈豹沖擊下猶如豆腐般迅速瓦解,被靈豹一口咬在肩膀上,痛入骨髓。他感到全身無力,體內真元迅速流逝,再也無力繼續下去,只能任憑宰割。

左慈驚呆了,身子重新縮進生門之中,探出半個腦袋向郭璞道歉:“郭道友抱歉了,左某也沒想到,她還留著這份殺手鐧,累道友受苦,都是左某的不是。”

豹紋盡去的武羅,肌膚如雪一樣白,再無半點瑕疵,身體在金光中無比聖潔。

她胸口不停起伏,這一神通的使用顯然令她損耗不輕。

吳升見她手段層出不窮,轉眼又將郭璞制住,心中生起一股無力感,喃喃道:“這又是什麽神通?還有什麽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