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那孩子眼裏沒有光了

看到江艾倫這慘樣，不遠處的賀雨伯身形微微一動，但瞬間又頓住了腳步。

發現作為裁判的教習居然還沒來阻止自己，趙胤舜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嘴臭青年，表情一言難盡。

你做人得有多失敗啊？

連賀教習都不想管你。

松開江艾倫變形的手掌，趙胤舜托著他的手臂微微上扶，表情嚴肅。

“江師兄，大旻人民已經站起來了，不許跪！”

“啊啊啊！”

江艾倫嚎叫著，用僅剩的一只好手打向趙胤舜，只不過癲狂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哭腔。

砰砰～

不到一秒鐘，江艾倫以臉著地，整個人重重拍在擂台地板上。

“江師兄，識時務者為俊傑，放心投吧，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不會笑你！”

“去死！！”

砰砰～

“夠了吧？江師兄？”

“嗷啊啊～～”

砰砰～

“差不多得了，大家還等著去吃飯呢。”

“哦嗷！～”

砰砰砰～

啪啪～

再一次被趙胤舜打趴在地，江艾倫渾身像是散架一樣，無論怎麽掙紮都爬不起來。

看著趴在自己面前雙肩聳動的魁梧青年，趙胤舜心頭感慨，默默高看了他一分。

雖然又菜又愛裝，嘴還特別臭，但他骨子裏居然真有幾分武夫的莽勁！

“可惡……畜生……畜生……”

顫抖的哭腔傳進耳膜，趙胤舜忽然湧起一絲罪惡感。

不會吧？不會吧？

打哭了？

感覺像是毒打了一個討人厭的熊孩子，雖然打的時候很爽，但完事後總有一股莫名的空虛和無趣。

環顧擂台邊崇拜又畏懼的目光，趙胤舜頓感索然無味。

我跟一群小屁孩較什麽勁？

伸手抓著江艾倫的衣領把他提起來，看著血、汗、淚、鼻涕、口水混合在一起的汁液在他臉上“肆虐”，一滴滴的往下落，趙胤舜手裏像是抓住了烙鐵，驚恐的連忙把他扶好。

“江師兄，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把一時的屈辱放在心上，等你以後經歷得多了，會慢慢習慣的。”

小心翼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趙胤舜好心的安慰道。

但明顯江艾倫沒領悟到他的善意，哭嚎著舉起拳頭朝他身上甩去。

你才習慣……你全家都要習慣……嗚嗚嗚嗚……

可惜身心都受到重創，全身每一寸骨骼肌肉都被打散了架，江艾倫此時的攻擊毫無力道，反而像是女孩子撒嬌時的“小拳拳捶你胸口”。

啪～

即使是這樣的拳頭也沒落到趙胤舜身上，賀雨伯攔下江艾倫最後的“反擊”，嘆息搖了搖頭。

“比賽結束，趙胤舜勝！”

威嚴的話語宛如一道重錘，壓垮了江艾倫強撐的尊嚴，宣判他徹底的失敗。

看了看賀雨伯，又看了看趙胤舜，江艾倫眼中最後一絲光澤緩緩熄滅，他默默低下頭，踉踉蹌蹌朝著門外走去。

沿途的同學連忙分開一條通道，表情復雜的目送他一步步離去。

很多人心中都湧起一絲預感，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看到江艾倫了……

而在擂台中央，趙胤舜遙望江艾倫遠去的背影，低沉不安的問道。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那孩子眼裏都沒有光了……

“讓他受個教訓也好，不然以他那性格，遲早有一天死在外面。”

在他身邊，賀雨伯目不斜視的回答道。

聞言，趙胤舜長長松了口氣，目送江艾倫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面帶鼓勵。

少年啊，作為一個長者，我能教你的也就這麽多了……

……

“師尊，您覺得怎麽樣？”

“出手精準，舉重若輕，【力】【敏】發揮近乎完美，如果沒有多年的實戰經驗，那只能說明他的【神】也遠超凡人！”

幾十分鐘後，武院深處，賀雨伯恭敬的給秦雨石斟茶，聽著他對剛才比賽的評價。

“對了，雨伯啊，當年你花了多久才把【鷹爪功】練到小成啊？”

聽到這話，賀雨伯微微上揚的嘴角瞬間垂了下來。

“四……好吧，五年。”

“你再看看人家，滿打滿算練習【鷹爪功】也不過一個多月，距離小成也就一步之遙了，你好意思嗎？”

“師尊，當年築基的時候我還年幼……”

“能比小舜還年幼？”

“……”

看著賀雨伯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秦雨石翻了個白眼，無奈搖頭。

“我決定了，暫時不把【大藥】給他。”

“啊？！”

沒想到師尊忽然來這一手，賀雨伯滿臉驚愕。

“為什麽啊？”

“尋常天才自然是越早覺醒越好，但小舜今年還不滿14歲，接下來正是他發育最快的幾年，說不定……他還能觸碰到另外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