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火之血脈

夜之神沙爾代替蘇倫覆蓋了整個大地,凜冽的寒風在叢林中呼嘯。陳進陽裹著毛毯鉆進睡袋,望著起伏不定的篝火陷入沉思。

陳進陽上一世原本是一個拳師,內外兼修已達化勁宗師頂點,一口秋水雁翎刀更是絕世無倫。只是年輕時與人爭鬥受了暗傷,為治暗傷潛入金頂觀偷學“莽牛勁”,失手打傷了武當幾個門人,三十幾歲不得不遠走國外,成為了一個靠武力混飯吃的雇傭兵。

而今在這陌生異鄉,又寄身別宿再世為人,往後的路該何去何從。腦子一片混亂想不明白的陳進陽,索性合眼睡去。

迷迷糊糊陷入沉睡,陳進陽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朦朦朧朧中化為一個呆呆傻傻的嬰兒,從幼年開始成長,模糊不清的男女,更幼小的兄弟和妹妹,瘸腿的老人等等等等,直到少年被一頭兇猛的怪鳥,一頭長著鷹的翅膀和腦袋,獅子的身軀的怪物襲擊,然後在迎面飛來的火球中化作火炬。陳進陽只覺得自己在夢中化作一個火焰精靈在火海中跳舞,直覺渾身滾燙燥熱難當,全身都在燃燒。

陳進陽猛然驚醒坐起,卻發現身下毛毯和睡袋都已經燒焦,成了一灘黑灰,血脈中一股火熱的古怪能量,在紅通赤裸的體內不受控制的滾動。陳進陽回想夢境,卻是這叫威廉的少年一生的經歷,這少年是個癡傻,可惜沒有語言記憶,對這個世界的認識也少的可憐,只是不知體內這股熱流是怎麽回事。

他卻不知這威廉卻是身具術士異脈,被獅鷲(或許)的火焰彈擊中時,引發了體內火之血脈覺醒,熱勁內外交攻而魂飛魄散,否則也輪不到陳進陽來附身;而今他與這具身體終於完全融合,火之血脈重新激活回朔記憶,內火外泄燒了衣物和鋪蓋。

隨著時間的流逝,熱流漸漸平靜,自血脈中隱沒,體溫稍微回復正常的陳進陽披上獸皮,起身開始練功。

天光開始放亮,叢林中遍是奇異的鳥雀聲,新的一天即將開始。

陳進陽在空地上打了一趟拳路,活動開筋骨,開始站三體樁。這身體第一次開練,卻有許多關礙,關節未開,筋骨難張,動作身形都難以到位。陳進陽憑前世的記憶慢慢站好身形,從上到下感受自己的每一寸脊椎,重心垂落至尾椎,汗毛乍起毛孔閉合,仿佛外散的熱氣被逼了回去。這時隱沒於血脈中的那股熱流驟然升起,直達全身,陳進陽只覺毛孔閉合不住,不由大喝一聲,順著熱流揮掌向前一擊,一股尺許火焰隨之閃現。陳進陽見之大驚失色,回過神來,只感覺卻只覺得渾身上下神清氣爽,勁力充足,並無什麽不適。

陳進陽又試著做了幾遍揮掌吐焰,效果依然如舊,那火焰拍在木頭上,形成焦黑痕跡,簡直就是一微型噴火器。只是過後精神體力下降不少,等到第五次之後,陳進陽更是覺得像打了一場爛架一般,全身疲軟。

陳進陽研究幾次後大喜,認為這可能是傳說中的火焰異能,這身體果然是天賦異稟,所謂“拳法加異能,神仙也頭疼。”老天果然待我不薄,既有這等資質,一身所學何愁不能更上層樓。

“既然老天給了我重生再來一次的機會,我必將踏上武道巔峰,一探武學之神境。從今以後我既是陳進陽,也是威廉。”陳進陽心中定計後,吃了幾塊熟馬肉填飽肚子,然後找塊開始練習形意拳十二式,龍、虎、猴、馬、雞、鷂、燕、蛇、鼉、駘、鷹、熊十二式,他反復練了幾遍,直到天已近正午。

陳進陽削木為矛,到河中又叉了十幾尾鮮魚烤熟,吃飽以後,將剩下的烤魚收入囊中。又將帳篷連同剩下的毛毯、便攜背包和睡袋一起打包,背在背上,提著木桶,手持木矛循路返回威廉居住的村子。

威廉是一個呆呆的大個子,一個單純可愛的阿甘式傻子,天生智力低下。雖然只有十六歲,但是他比諾姆村裏的所有人都要高大,威廉有著堪比洛斯獸的巨力,天生不懼怕普通火焰,有人說如果威廉不是傻子,那他一定會成為一個強大的戰士或者術士。

威廉有一個十四歲的弟弟和十一歲的妹妹,在他七歲時父母把他兄妹三人托付給村裏的一個瘸腿的老頭,從此他再也沒見過父母。三年後,老人病死,自幼體力堪比成人的威廉,十歲就成為了一個伐木工,跟著村裏的男人們一起幹活養家,雖然腦袋不好使,但善良的小村子仍然給了他們生活下去的希望。

伐木工並不是一個好工作,這種破壞樹木的行為會被德魯伊所敵視,當然有時候威廉還會跟著村裏的人,給過路冒險者當苦力。

叢林裏危險重重,許多人因此喪命,但威廉卻總是幸運的活了下來,因為他擁有著不同尋常的知覺,能夠聆聽到別人難以察覺的異動。很多時候他還會順手救回同伴,當然不是靠戰鬥,而是靠他超絕的體力和一對跑得飛快的大長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