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是最後一次

獸化人，一群被命運所詛咒的存在，雖然其行可悲，其情可憫，不過威廉可不想小米莎兒坐在懸崖邊上“與狼共舞”，在琳暗淡失落的目光中，小丫頭被威廉抱起來塞給了菲尼亞，雖然心中並不想離開小雪橇，小丫頭卻知趣的坐在了女半巨人的肩膀上，只是小嘴巴鼓得老高。

威廉冷冷的瞪了希倫一眼，說道：“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希倫嘆了口氣苦笑道：“琳是個好孩子，她不會傷害小米莎兒的，你多慮了。”

威廉陰著臉道：“多慮？哼哼！我可不這麽認為！”說道這裏他注意到月精靈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悲寂的眼睛越來越模糊，卻又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見此情景威廉心中某處不由一軟，他轉口說道：“至少你應該先告訴我，記住！這是最後一次，我不希望你們以後再在這種事情上瞞著我。”

諸人繼續在叢林中行進，前來伏擊的獸化人開始減少，雖然獸化人比較殘忍嗜殺，但是它們並不是傻子，這種不斷送死的行徑終於讓它們開始退縮害怕起來。

天色將黑，幾個人找了一處比較空闊的林地停下來準備紮營，不過這次他們並沒有再紮帳篷，這種危險的地方區區冒險帳篷實在無法提供足夠的保護，希倫再次用魔法召喚出一座堅固的住宅，一間寬大的單間屋子，幾張不是很大的單人床和被褥，一張桌子和一個可以提供溫暖的壁爐，用不知名的石頭砌成的墻壁可以有效的抵擋來自黑暗中的襲擊。

晚飯過後，威廉好不容易才哄著小米莎兒睡下，小丫頭卻是這幾天越來越有精神，讓威廉不得不用他那貧乏的通用語詞句，編織幾個前世的童話故事來打發她。

威廉給閉上雙眼的小米莎兒蓋好被子正準備離開，小丫頭卻又睜看眼睛問道：“威廉，獅子真的可以當國王嗎？我的‘貓貓蟲’是不是以後也可以做國王？”

威廉一本正經的說道：“當然可以！”

接著他又佯怒道：“快睡覺！不許再問！不然小心晚上被大怪獸打屁屁！”小丫頭聞言連忙緊緊的閉上雙眼，當威廉轉過身的時候卻又偷偷的睜開一條細縫。

威廉轉過身卻發現另一張床上的琳正神色復雜的望著這邊，其中既有眷戀、懷念，也有渴望和羨慕，更隱藏著一絲哀傷和嫉妒。世界上不幸的人千千萬，威廉自認不是什麽悲天憫人的聖人，也不是一個不自量力的爛好人，對於琳的情況他也無法可想，那一點難言的憐意只能化作一句普通的客套話：“怎麽？還沒睡嗎？”

琳並沒說話，反而站起來離開床鋪走到壁爐跟前，眼睛盯著明亮的爐火，點點火焰在其中跳動。威廉同樣盤腿靠近壁爐坐下，此時的他已不需要太多的睡眠，僅僅幾個小時就可以讓他精神飽滿。

琳神色迷離的盯著壁爐，突然幽幽的說道：“我也曾經有一個溫暖的家園。疼愛我的的父母，總是在一起嬉鬧的姐妹和兄弟，母親每天晚上都會給我們講故事，哄著我們睡覺。當母親離開後我們小聲的爭論故事中的每一個情節，然後被忽然返回的母親訓斥一頓，那曾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無憂無慮的時刻。”

“可是有一天快樂的生活忽然被打破了。一群恐怖的野獸襲擊了村落，父親為了保護我們被野獸咬死了，我也被抓傷了手臂，在失去親人的悲傷中我們本來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更大的噩夢還在後面。”

“那是一個怎樣的夜晚啊！我幾乎都已經遺忘了呢！”說到這裏的琳流著眼淚自嘲道，她扭頭看了一眼威廉，威廉眼睛卻盯著面前的火焰一動不動，不言不語，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一般。

琳擦了擦眼淚說道：“難道你就不問問我嗎？”

威廉仍然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問什麽？”

琳說道：“當然是問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威廉道：“如果你想說，我不問你也會說出來。”

琳的臉色忽然變幻成俏皮笑臉道：“可是琳想要你先問，然後我才肯說。”

但是威廉卻沉默了下來，琳撅著嘴巴不依道：“問嘛！問嘛！快問我呀，要不然我就去騷擾小米莎兒。嘻嘻！”

威廉嘆息道：“好吧！哪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不想琳卻笑嘻嘻的道：“不告訴你！這可是琳的秘密！”

接著她停止嬉笑道：“威廉，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家夥。我想你肯定殺過很多人吧！你是我見過的最冷血最可怕的兇手，生命在你眼裏幾乎跟普通的礫石草木一樣。可是你卻又如此溫柔體貼的照顧著一個小丫頭，簡直比世上最好的父母還要體貼，怪不得小米莎兒會那麽依戀你！你可真是一個神秘的家夥，威廉！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