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我來演黃雀

方今時代,魔法女神隕落,魔網斷接,世上的施法者除了一兩個身份獨特的異類,基本上都再也無法借用魔網的力量施展魔法。

曾經傲笑天下的大法師,甚至連幾個戲法也使不出來;桀驁的術士變成了任人魚肉的羔羊,地位尊崇的牧師也變成了旁皇的喪家犬。

不過對於此時的傅佐爾·徹伯瑞來說,卻是幸運的。因為他的心靈找到了歸宿,他的神,他的主,他的靈魂主宰就在身邊,真神班恩,雖然祂看起來更像一個混血的惡魔,而且也不那麽無敵,但博佐爾仍然感覺到很滿足。

在神的身邊,他甚至可以施展一些簡單的神術,這相比於更多失去力量的施法者來說,已經算是極大的優勢了。

當然博佐爾·徹伯瑞也是不幸的,因為他的神脾氣很壞,很暴躁,天性邪惡,性情殘暴,動輒以殘酷的手段懲罰那些令它們的神失望的倒黴蛋,以至於散提爾堡的領導層幾乎人人自危。

博佐爾很聰明,他在暴躁的班恩神懲罰第一個抱怨後勤糟糕的將領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坐鎮戰鬥的第一線,指揮那些剛剛投降沒多久的獸人和豺狼人對陰影谷鎮發起了接連不斷的進攻。

正所謂人一上萬,無邊無沿。無數的怪物乘坐著簡陋的木筏甚至樹樁,拼命的往護城河對岸遊去。打眼望去,整條由阿沙巴河分流而成的護城河,卻如布滿了過江的鯽魚一般,密密麻麻的足以讓人密集症發作。

這種怪物大舉進攻的場景,在威廉的前世有一個生動的名稱描述——蟻附。

往日陰影谷鎮的軍隊雖然數量有限,卻總能壓著人數占優勢的散提爾堡人打,原因就在於他們擁有一定的施法者優勢,不管是在施法者的中堅階層,還是頂尖施法者方面,可以說都占有明顯的優勢。

只可惜如今風水輪流轉,所有施法者一體黯默,他們的戰士雖然仍舊很勇敢,但所有人都清楚一個事實,他們已經無力對抗有著十倍二十倍數量優勢的敵人了。

所以當怪物們渡河的時候,幾乎沒有任何人跳出來阻礙它們,他們只是靜靜的呆在城墻後面,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獸人笨拙而又緩慢的劃動木筏,好半天才越過寬度不過十丈的護城河,然後半浸半泡的狼狽爬到對岸,癱倒在地上直哼哼,好一陣子才勉強搖搖晃晃的爬起來,踱著蹣跚的步子沖向不遠處的陰影谷鎮城墻。

陰影谷人從城墻上射下稀稀落落的箭矢,將靠近的怪物一一射倒,弓箭手和遊俠的箭術依然犀利。但是,更多過了河的怪物卻從岸邊爬了起來,它們毫無停歇的繼續沖擊城墻,然後吸引來更多的箭矢,很快城墻外就堆積了厚厚的一層屍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城墻外猬集的怪物士兵越來越多,屍體也越鋪越厚,而城墻上射箭的士兵和守衛卻因為多次挽弓射箭,氣力已然開始不足。他們的箭矢已經很難一下子殺死敵人,更多的只能射傷敵人。而這種未曾命中要害的攻擊,對那些皮糙肉厚的獸人和豺狼人來說,就跟蚊子叮咬一下幾乎沒有什麽差別。

這些怪物面對著數丈高的城墻,在幾乎沒有準備任何攻城器械的情況下,直接或相互搭人梯,或咬著兵器徒手就往上攀爬。

而防守的一方,本來這個時候正是一些低階施法者大顯身手的時刻,不需要太高深的法術,只需要一發【油膩術】下去,方圓十米內的攀爬者都得禿溜溜的往下掉。這時候如果再補一發【落石術】,那殺傷效果絕對是杠杠的。

只是此刻沒有了施法者的支援,防守一方的士兵甚至將領都不知道該幹什麽好了。古典的守城三件套,擂木、滾石、熱油他們幾乎無一提前準備,而守城的超級大殺器——金汁,這些防禦戰的門外漢更是聽都沒有聽過。

守衛們只會往城下射箭,或者在城墻邊上揮劍砍殺那些已經幾乎攀登上來的冒頭怪物。這樣的防守方式對蜂擁而上的攻城大軍來說無疑是杯水車薪,很快他們就抑制不住敵人的突擊,好些兇悍的獸人和豺狼人頂著守衛的攻擊,奮力攀上城墻的頂端,然後開始與其廝殺起來。

雖然陰影谷的軍士著實精銳,只一人便可敵二三獸人蠻兵,拔尖的勇武之士甚至可以壓著五七個敵人打還綽綽有余,奈何敵人的數量優勢太大了,很快他們便殺不勝殺,於是便被逼著步步退卻,縱然有死戰不退的,也很快被大量的獸人給堆死在怪物堆裏。

博佐爾遠遠的看著源源不斷的沖上城墻的獸人士兵,不由的心生喜意,暗道這把穩了,或許陰影谷鎮今日便可一鼓而下。

他感覺這魔法女神的隕落倒還是一件好事,往常散提爾堡人不是沒有用過類似的攻城方式,甚至在魔法的輔助下它們能夠更加快捷的抵達城墻跟前,但是陰影谷人總是用更強大的魔法予以還擊,總是讓他們的攻勢屢屢折戟沉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