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頁)

“但等除夕夜一過,在家多待一兩天,所有事都變化了,變成了雞飛蛋打、雞犬不寧、雞零狗碎。”

“老祖宗是有點智慧的,以前說放鞭炮趕年獸,現在卻開始禁止煙花爆竹。”楚獨秀低頭道,“我真誠地建議解禁,倒不是要趕年獸,單純是要擋母後。”

“我怕大年三十的鞭炮聲不夠響,壓不住媽媽對我考公的祝福。”

前排的觀眾笑得花枝亂顫,被攝像機一一地捕捉下來。

北河不住地拍腿,感慨道:“她每次演得都很應景,上次是初選賽,這次是春節後。”

“有些人會談校園戀愛,很遺憾,我沒體驗過學生時期的愛情,但我體驗過學生時期的親情。”楚獨秀歪頭,回憶道,“很純真,很美好,只要給媽媽繡個小綠花、講個小笑話,她就原諒我的無知及愚蠢。”

“容忍我躺著玩兒手機、夜裏點外賣,穿著破洞牛仔褲好像乞丐,沒什麽是一頓罵解決不了的,實在不行就再罵第二頓。”

她有條不紊道:“然後我繼續穿著破洞牛仔褲,夜裏躺在床上用手機點外賣,虛心接受,死不悔改。”

三名笑聲代表都嘴角翹起,全神貫注地欣賞她表演。

楚獨秀露出神往之色:“我覺得學生時期的親情太美好了,有時候都會產生動人的幻想,我和媽媽一起踏進婚禮殿堂,我爸還能做神父,見證我們的感情。”

羅欽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捂嘴,壓低音量道:“你爸同意這事麽?”

台上,楚獨秀緩慢地來回踱步,依然深情地陳述及表演。

“他說‘這位女兒,你願意以後謹遵誓詞,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都在一生中永遠對她忠心不變嗎’?”

“我會說‘當然,她是我媽’!”

“他說‘你願意許下承諾,無論發生什麽,你都會愛她、氣她、照顧她、折磨她,將她惹得雷霆大怒、破口大罵,再光速跪下安撫她求原諒嗎’?”

“我會說‘當然,她是我媽’!”

此話一出,巨大的歡樂在演播廳炸開,如春節絢麗多彩的煙花。

羅欽終於樂得弓起身來,猛地伸手拍響旁邊按鈕!

楚獨秀張開手,她聳了聳肩,悵然道:“就是這麽感人,就是這麽美好,但畢業工作後的親情,就跟學生時期不一樣了。”

“主要我媽覺得,我倆沒法像結婚誓詞一樣,一輩子永不分離,所以她必須要切實確認,我有一份永不分離的工作。”

“這就會讓我患得患失,懷疑她變了、不愛我了,其他夫妻是七年之癢,我和我媽是二十二年之癢,感情搖搖欲墜,處於離婚邊緣。”

楚獨秀握緊拳,用力地上下晃動,難以置信道:“我很憤怒,說‘我們不是發誓,無論貧窮還是富有,都要好好過下去麽’?”

“我媽說‘對啊,所以公務員工資低但穩定,貧窮也沒什麽不可以’。”

“哈哈哈哈哈哈!”

觀眾早就笑成一團,他們聚集在舞台邊,如同東倒西歪的浪花,一陣又一陣地拍擊堅硬崖壁,讓笑聲在演播廳內回蕩。

台上已有兩燈亮起,只剩蘇欣怡沒拍燈。

楚獨秀:“我媽是個很強悍的人,年輕時搗鼓些小生意……”

小蔥一聽熟悉的開頭,忙道:“來了來了,這段來了。”

這是楚獨秀的經典段子“Give me a face”和“Give you face”,她在台瘋過境靠開放麥打磨過好幾次,再搭配上前面的新內容,構成有關母親的段子主題。

選手們都有存貨,根據不同的時間,靈活地拼接組合,應對《單口喜劇王》的比賽。

這段成熟表演直接炸裂,恨不得讓觀眾笑到暈厥!

然而,任憑現場氛圍有多熱烈,蘇欣怡都沒有伸手拍燈。她雙手交疊,認真盯著楚獨秀,不知道在想什麽。

選手區,其他人狂笑過後,同樣也感到不對,替楚獨秀憂慮起來。

“還不拍嗎?這還不拍?”聶峰愣道,“這段在線下沒冷過。”

路帆蹙起眉頭:“如果少了一燈,就算觀眾票數高,結果也會有風險。”

“是不是她對新人不熟,剛才說只看過第一季……”

眾人竊竊私語,討論起蘇欣怡。

程俊華注視著台上的人,評價道:“不過她心理素質不錯,一般新人拋完段子沒燈,後面狀態就會越來越差,她的情緒卻是越來越高。”

新人演員不比老演員經驗豐富,一旦被觀眾抵觸,或者沒聽到笑聲,很快就自亂陣腳,完全丟失了水平。

小蔥的表演實力極佳,在酒吧點楚獨秀上台的那天,同樣犯過類似的毛病,遭遇冷漠觀眾就下不來台,變得磕磕巴巴起來。

“不該啊,欣怡是懂單口喜劇的,為什麽一直沒有拍燈?”屏幕前,尚導疑惑地摸了摸下巴,又道,“但獨秀真夠穩,從頭炸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