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劉氏:“……”

她一哆嗦,心中的恐慌無以復加,這一刻,她心底的防線幾乎潰散,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道:“是、是她!是她偷了許姐姐的玉佩,我是無辜的,不管我的事!”她死死地抓著身邊的孫嬤嬤,臉色白得嚇人。

永寧侯夫人完全沒有想到,劉氏輕易就把自己給出賣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劉氏就撲了過去,拉扯她的衣袖,恨聲道:“快拿出來啊!就在你的袖袋裏,我親眼看見你放進去。”都怪永寧侯夫人,要不是她,老天爺怎麽會怪罪!

永寧侯夫人面上漲紅,神情份外難堪,她死命想要推開劉氏,但是劉氏的力氣比她更大,兩人爭打了起來。

都是嬌生慣養的貴婦人,平日裏就算再不和,最多也就是嘴上刺來刺去,但現在卻打得鬢發淩亂,衣襟大開,劉氏嬌嫩的臉頰上還被永寧侯夫人的護甲劃出了長長的一道血痕。

玉佩?

盛兮顏皺攏眉頭,永寧侯夫人費盡心機竟是為了一塊玉佩?

嘩啦啦!

醞釀了許久的瓢潑大雨終於傾瀉而下。

昔歸適時地撐起了油傘,擋在盛兮顏的頭上,其他人就沒這麽好運了,誰能想到剛剛還藍天白雲,陽光燦爛,突然就會有雷雨呢。

然而冰冷的雨水也沒有讓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冷靜下來,反倒是盛兮顏生怕玉佩一不小心被她們弄碎。

她向昔歸使了一個眼色,昔歸領會了,驚慌地喊著:“夫人!夫人!快來人啊,沒看到有人在打夫人嗎,快把她拉住!”

昔歸喊歸喊,半點沒有上前的意思,盡職盡責地給盛兮顏打傘。

正被扯住頭發的永寧侯夫人簡直驚住了,她從沒見過這麽睜眼說瞎話的人,到底是誰在打誰啊。

孫嬤嬤和琥珀都看呆了,聞言回過神來,趕緊沖上去拉扯永寧侯夫人,琥珀還把那些粗壯的粗使婆子們也一塊兒喚了過來。

這是在盛府的地頭,永寧侯夫人是來做客的,又不是來打架的,身邊就只帶了一個徐嬤嬤。

傾盆的暴雨中,幾個人一湧而上,三兩下就把她制服了,連撲過來護著永寧侯夫人的徐嬤嬤也一並拿下了。

劉氏顧不得她貴婦人的形象,擡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親自從永寧侯夫人的的袖袋裏摸出了一塊玉佩。

劉氏討好地把玉佩給了盛兮顏:“就是這個,是她偷的,不管我的事。”她心神不寧,臉上充滿了惶恐和不安,時不時地還擡頭看看天。

盛兮顏拿過玉佩,來不及細看,一步步慢慢逼近了永寧侯夫人,淡聲質問:“不知夫人拿了我娘的玉佩,是要做什麽?”

永寧侯夫人的臉色又青又白,胸口不住起伏,也不知道是羞的,怕的,還是氣,就好像有一口氣堵在喉嚨裏,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雨更大了,永寧侯夫人鬢發淩亂,狼狽不堪,整個人就像剛從水裏撈起來的一樣。

“說!”

盛兮顏高喝道,伴著她的聲音,又是一道閃電劈下。

轟隆隆!

轟嗚不已的雷聲打在了永寧侯夫人的心口,一下又一下。

她的腦子轟轟作響,理智徹底炸開,她怒視著劉氏,說道:“是她拿了本夫人兩萬兩銀子,把這塊玉佩賣給我的。”

她在心裏不停地跟自己說:不是自己偷的,這雷不應該劈自己。

盛兮顏的杏眼一眯,再次看向掌中的玉佩,玉佩入手溫潤,潔白無暇,是塊上好的羊脂白玉,但是,它值兩萬兩?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盛兮顏向前逼近了一步,直視永寧侯夫人,問道:“這玉佩有何玄機?”

雨越下越大,雨水噼裏啪啦地砸下。

天空徹底暗了,明明是正午,但好像已經到了酉時。

劉氏和永寧侯夫人全身上下早就已經濕透,但是心神惶恐地又好像想不起來要躲雨,任由自己在暴雨中淋著。

誰也想不到,隨便發個誓而已,居然會應驗啊!

“說!”

盛兮顏再度逼近,永寧侯夫人一哆嗦,她的心防幾乎快要潰散了,但她好不容易終於在最後的關頭,死死咬住了牙關,硬聲道:“本夫人只是喜歡這枚玉佩,你母親貪墨了你娘的嫁妝,主動把這個賣給我來抵債的。”

永寧侯夫人含恨地看了劉氏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來啊,相互揭穿啊,看最後丟臉的人是誰!

她豁出去了,反正都到這一步了,該丟的臉也都丟完了,這玉佩她也別想得到了。

兩人怒目互視著彼此,一柱香前還和樂融融的兩個,現在都恨不得從對方的身上咬下一塊肉。

雨越來越大,就算盛兮顏有傘,在這暴雨中,也不免濕了衣裙。附近只有那間庫房能躲,但雨這麽大,她身上的濕氣會毀了娘親的那些藥材和字畫,盛兮顏想也不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