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禦劍行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蕭千夜輕輕走進雲瀟房中把她喊起來,雲瀟揉了揉還沒怎麽睡醒的雙眼,翻了個身開始賴床,嘴裏嘀咕抱怨著:“這麽早就要走了嗎?再睡一會好不好?”

蕭千夜注意到她臉上的細汗,伸手探入被褥中,果然發現也是一樣有幾分潮濕,不由皺眉問道:“烈王給你的藥還剩了多少?如果不夠了,我就讓帝仲先帶你去厭泊島。”

雲瀟趕緊手忙腳亂的爬起來,臉龐漲的通紅,她利索的就穿好了衣服,然後暗搓搓的摸了摸腰間的藥囊,好在從帝都逃出來之後還算平靜安穩,烈王給的藥她省著點用眼下也還剩了兩顆以備不時之需,但是再想起這些藥原本能撐三個多月,這會才過去一半時間就已經所剩不多,雲瀟還是堆笑故作鎮定的道:“夠呢夠呢,說好了要先回昆侖,你可不要打歪主意,你是不是害怕見到掌門師父,這會又在找借口想溜?”

“要溜我就不來喊你起床了。”蕭千夜隨口接話,雲瀟捂著嘴偷笑起來,繼續說道,“你好久沒有這麽闖進來喊我起床了,你現在的樣子就好像以前喊我去習劍坪上早課一樣。”

蕭千夜莫名感到臉頰一熱,但是想起兩人如今的關系,立馬反駁道:“我本可以直接睡在這裏,是你說擔心五公主,要我保持距離的。”

雲瀟本來已經在洗漱,聽見他忽然這麽說話,恨不得直接把臉浸入盆中好緩解血液中的熾熱,蕭千夜在她背後看著她有些僵硬的動作,又好笑又無奈,說道:“師叔沒來的時候,你責怪我還不改口,後來她來了,你又攔著我不讓我說破,阿瀟,你是不是在故意為難我?想考驗我?”

“哪有!”雲瀟豁然擡頭,一雙眼睛閃閃躲躲,連說話都變得不利索,“那、那畢竟五公主也在嘛,你當年抗旨拒婚搞得人家到現在都心懷怨言,又是你在軍閣秋選上失手誤傷害的她被迫截肢失去雙腿,於情於理,我也得顧忌她的感受,就算……就算我們有、有夫妻之實,但你又沒有娶我,暫時不改口也很正常嘛。”

“歪理。”蕭千夜低低罵了一句,其實真要讓他改口他也未必能喊出口,這會雲瀟自己阻攔,反而讓他心裏暫時松了口氣。

雲瀟麻溜的收拾東西,迅速收拾了個包袱,尤其是蕭千夜送的那條長裙,真的是小心翼翼的撫平折好,最後才再放進了包裹裏。

兩人一起走出房間,雲秋水也已經起來了,簡單的囑咐了幾句就讓他們趕緊先回去復命。

雲瀟戀戀不舍的抓著娘親的手,一直反復叮囑她這一路要注意安全,雲秋水目光漸漸沉了下來,這些話本來是她想要對女兒說的,這會忽然被她搶了先,反而讓她有些不太習慣了,幾個月不見,女兒的性子還是那般不按常理出牌,但隱隱約約中確實多了一分穩重,想必這一趟飛垣之行必是吃了不少虧,多少也該有點長進了。

三人一起走出海悅閣,海港城市的清晨雖然溫度有些寒冷,但街道早就人聲鼎沸繁華非常,雲瀟見母親打了個寒顫,便讓她留步別送了,蕭千夜將瀝空劍抽出,劍靈浮在半空中瞬間就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他並不想惹人耳目,加快語速向師叔道別,然後小心的拉住雲瀟讓她靠在自己後背上,禦劍術騰空而起,像一束白色流星劃破蒼藍的天。

眼中的人群在漸漸變小,直到完全看不見之後,蕭千夜放慢禦劍術的速度,伸手抓住雲瀟認真的說道:“你站穩一點,我可沒有師兄那麽穩健。”

“呀!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嘛!”雲瀟咯咯笑著,兩人對視一眼,雲瀟刮著他的鼻梁,感慨的嘆道,“你還不知道吧,以前想學禦劍術,必須先得到自己的劍靈,劍術到達一定造詣才能學,現在可不一樣了,大多數弟子入門滿三年後,各自的師父就會將禦劍術教給他們,雖然用的也不是昆侖的劍靈,但是勉勉強強還是可以飛過兩三個山頭吧,你想知道原因嗎?”

蕭千夜搖搖頭不知所以,他墜入懸崖的那一年已經入門十年,但是對於禦劍術也只算是個初學者,加上回到飛垣之後又極少使用練習,眼下其實是早就已經生疏,根本不敢掉以輕心,雲瀟偷偷看他,揉了揉眉心故意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氣,“那可真的是托你的福,你在當時的弟子中已是劍術的佼佼者,竟然還能失足掉下懸崖!後來師父、師叔就決定將禦劍術提前傳授,萬一再有人掉下去,也好能自救嘛!”

蕭千夜面面相覷,一時無語不知怎麽接話,雲瀟捂著嘴笑個不停,這一笑反倒把他愣住,呆呆脫口為自己辯解:“我也不是失足掉下去的,是因為大哥出了事,我和他血脈相連,受其影響才會掉落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