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一章:無計可施

六月的天越來越熱了,一到下午就會傳來讓人困倦的蟬鳴聲,帝仲一個人在院中的紫藤花架下坐著,他低頭微笑看向懷裏抱著的暖手爐,古代種的冰冷體質即使在烈陽下也不會感到熱,但是竟然可以被她的火溫暖產生舒適的感覺,但他知道這個暖手爐的真正作用,除去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還能幫助受傷的身體一點點恢復,加上每天裝模作樣的喝藥,這幾天他是真的覺得筋骨靈活了不少,連氣血都暢通起來。

再這麽下去,那家夥或許可以慢慢好起來吧……明明在自己的身邊,她還是一心一意照顧著別人。

帝仲闔眼呼出一口氣,這抹火苗非常的敏感,在他第一次想故技重施損壞五臟六腑的時候就曾察覺到溫度微微一提,為了不被她發現,他不得不放棄了這種自殘的行為,即使不繼續破壞,他依然能穩穩控制著神力不讓身體好轉,一晃又是大半個月過去,眼見著六月將盡,雲瀟也忍不住煩躁的在院子裏走來走去,連那只養在角落的金崇鼠仿佛都能感覺到主人的不快,老老實實的縮了起來。

七月的第一天,當明溪在墨閣批閱完奏折,一擡頭看見蕭奕白滿面憂愁的走進來,有些意外這個人會主動來墨閣,一眼就能看出來對方是在為什麽事情煩心,明溪搖頭笑了笑主動起身走向更深處的小房間,給他倒了一杯涼茶遞過去,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弟弟到底什麽情況,還是清醒不了嗎?”

蕭奕白心神不寧的接過茶杯,握在手裏越轉越快,直到杯子裏的水甩了一袖子,明溪才不耐煩的一把搶了回去,低聲罵道:“上次聽喬羽說了他的身體情況,正好最近也沒什麽大事,我就借機給他放了兩個月的假,要是還不見好轉,我豈不是要重新找借口,再拖延兩個月?”

蕭奕白沒好氣的擡頭看著陰陽怪氣的明溪,擔心的嘆氣:“那天晚上千夜從天守道回來之後和雲瀟發生了爭執,或許正是因為這件事惹怒了帝仲,他才會忽然出現在春選會場,直接奪下了千夜的意識,我以為他們只是鬧點矛盾而已,畢竟這麽長時間以來,帝仲和千夜的關系一直很微妙,我知道他是千夜身後默默給予支持和幫助的人,無論是碎裂之災爆發之初屢次出手救他於危難,還是雪原決戰孤注一擲的斬斷上天界特殊的命魂羈絆,沒有他,飛垣將會面對更加困難的絕境,千夜也根本撐不到今天,可是、可是現在……”

“爭執?”明溪拉了張椅子悠閑的坐下,看似淡定的喝了口茶,忽然眨了眨眼睛湊過來笑咯咯的問道,“之前為了處理極樂珠的爛攤子我一直沒時間問你,他們到底是起了什麽爭執?連城外賣糕點的甜品鋪子都傳的神乎其神,說蕭閣主每天掐點過去買祖洲的酥奶茶,還說閣主夫人喝了之後特別滿意,不僅皮膚變好了,氣色也一天比一天精神,現在城裏的女人們都搶著去預定,連阿瑩前幾天都差人過去買了,給我也捎了一份。”

“奸商的話你也信?”蕭奕白又好笑又無奈,明溪輕扯嘴角緩緩開口,“到底是什麽爭執能把帝仲惹生氣?他連夜王都出手對付了,不至於一點小事就翻臉吧?”

蕭奕白輕咳一聲,臉上因尷尬而有些微紅,支支吾吾的暗示了一番,明溪張了張口,眼睛裏泛起了一絲不可置信,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一臉凝重的看著他:“那屬實是有點過分了,怪不了帝仲生氣。”

“他也沒有立場生氣吧……”蕭奕白護短的為弟弟辯解了一句,明溪沒好氣的瞪了過來,罵道,“那是他們三個人的事情,你也沒立場插嘴。”

蕭奕白幹脆利落的閉了嘴,換了話題,臉色更加凝重:“春選結束的那天你在萬羅殿設宴,白小茶在我們家過生日,後來他和卓凡一起回來,當時大家都喝了點酒,有些東西就沒在意,然後……”

“然後什麽?”看見他一瞬嚴肅的臉龐,明溪處驚不亂的臉上也掠過了一絲擔憂,蕭奕白低著頭,眼裏露出了復雜的表情,很久才低聲說道,“天征府有鏡月之鏡的法術殘留,至少有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莫名消失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在房間裏,雲瀟已經睡了。”

明溪的心底咯噔一下,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在瞬間開始劇烈的起伏,半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一個取而代之的男人,面對夢寐以求的女人,那消失的半個時辰會發生什麽?他被自己的想法嚇的倒抽一口寒氣差點驚得跳起來,反而是蕭奕白擺擺手打斷他的胡思亂想,接著說道:“不過我看雲瀟似乎沒什麽反常,帝仲也開始對她保持距離,畢竟是那麽高傲被尊為神的男人,應該不會犯和我弟弟一樣的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