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九章:線索

一連好幾天,無言谷內窒息的氣氛讓風冥這個谷主坐如針紮,一早察覺到不對勁的禺疆第二天就溜之大吉了,三個女人倒還能湊一塊聊聊天,他們三個男人就只能一人一角坐在湖邊一言不發,天澈每天要忙著門內的事務,只能在晚上的時候禦劍過來小坐一會,現在一到白天他就感覺頭皮發麻,看看左側的蕭千夜,再看看右側的帝仲,自那天之後這兩人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就算他尷尬的杵在中間兩頭找話,回應他的也永遠都是一模一樣的沉默。

要不是風青依無法離開無言谷,他真的恨不得立馬卷鋪蓋走人,而這一切的關鍵仍在雲瀟,冷戰也好、發脾氣也罷,哪怕是出手一劍砍了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家夥,也好過現在這樣看似平靜的相處,她真的會在見面的時候揮手對兩人打招呼,只不過稱呼變成了“師兄”和“大人”,以這三人復雜的關系,可以做戀人,可以做敵人,甚至可以形同陌路,唯獨不可能做回朋友!

簡直是要命了,頂著那麽人畜無害的一張臉,對著蕭千夜喊師兄,對著帝仲喊大人,愣是把心虛的兩人嚇的不敢吱聲,搞什麽,是報復嗎?可看那家夥天真浪漫的笑臉,怎麽看也不像是故意的。

唯一的好轉是他們兩人似乎放棄了爭搶,雖然每天就大眼瞪小眼的冷戰著,倒也沒有再次動手打起來。

只是看目前的架勢,他也無法判斷這件事到底會如何收場,但他能明顯感覺到雲瀟身上一種極為強烈的隔閡,那不是對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才有的客套,更不是對敵人的警覺,而是對身邊泛泛之交的尋常人,仿佛擦肩而過般的生疏,她會和你說話,會對你微笑,但只要一轉身就會有萍水相逢再也不會相遇的錯覺。

這樣的感覺無疑是讓人不安的,因為那雙清澈赤誠的眼眸裏有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淡漠,讓處在風暴中心的兩人無法再靠近她一步。

風冥唉聲嘆氣,一籌莫展的扶額,感慨著女人心就如海底針,是他這種活了不知道多久的怪物也完全無法理解的存在。

好在這個時候,湖水被微風攪動,又是一個久違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裏,風冥微微擡眸,仿佛看見救命稻草一般立馬飛身沖了過去,才踏入內谷的瑯江被好友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了一跳,沒等他反應過來,風冥已經皮笑肉不笑的抓著他的手腕一把拽了進來,又是端茶遞水又是搬椅子請坐,瑯江莫名其妙的看著諂媚的人,奇怪的道:“你搞什麽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詐。”

“救命啊……”風冥抓著腦袋撲在石桌上,擡手指了指左右兩側的人,嘀咕,“快救救我,把這兩神經病趕出去。”

瑯江這才注意到兩人,好一會才尷尬的反應過來,支支吾吾的接話:“哦……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難怪我過來的時候碰到禺疆,他跟逃命一樣沒說上幾句話就腳底抹油跑了,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少說風涼話了,快想想辦法。”風冥趕緊揮手打斷對方的壞笑,瑯江拖著下腮望著帝仲,那個人看起來只是安靜的坐在湖邊,但總有些憔悴的氣色讓人隱隱不安,想到這裏,瑯江腳下一動就直接位移到了對方身旁,擡手用力捏住了對方的肩膀,果不其然見帝仲眉峰劇烈的一蹙,沒等他避開,又探向胸膛的位置,這兩次的試探讓帝仲的臉龐不受控制的慘白起來,甚至喉間一酸重重咳了幾聲,瑯江搖頭嘆氣,瞄了一眼另一邊神裂之術的蕭千夜,低低說道,“傷的不輕啊,紫蘇不是也在這,怎麽不讓她給你看看?”

“又不是我的東西,不必麻煩。”帝仲淡然的甩開他的手,瑯江冷哼一聲,毫不客氣的罵道,“就算你不打算還給人家,也不能真的把身體玩垮了是不?我聽說他和辛摩少主交過手,是叫重嵐的那小子吧,我見過一次,說是天才也不為過,你本就舊傷未愈,這下還被火種之劍連續刺中兩次,肩上的傷還不算嚴重,胸口這一劍帶著黑焰直接穿透了身體,再不好好養一養會出問題的。”

說完他轉過去笑吟吟的看著蕭千夜,小聲嘆了口氣,也不管對方願不願意聽直言不諱的說道:“不是我要幫這家夥說話,他現在還給你就是在害你,你承擔不起這具身體如今的負擔,所以……稍安勿躁吧。”

“哼。”他終於發出一聲不屑的輕哼,帝仲的嘴角也緩緩勾起了一絲沒有溫度的微笑,冷不防的接話,“他自己實力不夠搶不回去,怪不了我。”

“咳咳……”風冥尷尬的重咳打斷兩人的針鋒相對,不想在這件事上火上澆油,連忙扯開話題問道,“我聽說你和禺疆本是一起過來的,中途你說要進去雪山裏轉轉,這又是什麽東西吸引了你的興趣,都到門口了還耽擱好幾天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