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章:黃琮

白琥被殺的消息傳到望舒城的時候,蒼禮正在自己的房間裏閉目養神,四角的香薰裏點燃著龍血珠碾碎的粉末,煙霧絲絲縷縷地匯聚成一條條曲線被他吸食入體,然而前段時間的過度消耗還是讓他的臉色倍顯憔悴,尤其是當房門被人不請自來的推開,他疲倦的睜眼掃過自來熟坐在自己對面的黃琮,擺擺手主動開口:“白琥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不需要一個個親自跑來通知我。”

“白琥是被誰殺的?”黃琮翻過一個杯子,從桌上一整盒菁純的龍血珠裏隨手拿了兩顆碾碎入水喝下,特殊的靈力流過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他貪婪地深呼吸著屋內濃郁的龍血香薰,不顧形象地翹起二郎腿,只有語調依然嚴厲,“我聽說是被人一劍刺穿了胸膛直接搗碎心臟斃命,自大宗主登基稱帝封了他凱旋侯以來,他每天山珍海味抱著女人縱欲成癮,不過就算這半年生活糜爛了一點,那家夥的身體可是秀爺親自操刀改造過,還專門為他調配了強身健體的補藥,整整二十年,他培養出來的修羅場殺手沒有一人傷到他,怎麽會被人殺了?”

蒼禮瞄了一眼同伴,倒是一副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接話說道:“相柳被殺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他,是他自己掉以輕心怪不了別人。”

“你知道是誰幹的?”聽他這麽淡然地回答,黃琮下意識地轉動手裏的茶碗,無數復雜的念頭一瞬間湧上心間,半晌才壓低語氣認真看著蒼禮追問,“是大宗主之前提過的那個人?”

“不知道。”蒼禮頭疼欲裂地按著腦門,手指因為煩悶不停地用力,“不過應該錯不了,螺洲灣之後我就感覺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結果整整半年對方音訊全無,任憑我們將六部集合突襲太曦列島,這期間蒼天部一直在打聽他的消息,可惜山海集被重創無人敢冒頭,六欲頂又被肅清那些魔教徒也靠不上了,要是一直這麽相安無事倒也無所謂,可惜對方畢竟是半個上天界的人,只要他想插手,別說半年,十年八年也還是會找來的。”

“真要等個十年八年,就算他來了也改變不了什麽。”黃琮嘴角露出了尖刻的冷笑,他否定了同伴的說法,看著手裏已經空了的茶碗,眼裏驀然閃過一絲狠辣,“不乘勝追擊反而讓我們養精蓄銳?不可能,這中間一定是又發生了什麽事情耽擱了。”

蒼禮僵硬的轉過臉對他苦笑了一下:“別管他這段時間幹什麽去了,反正現在多半是已經在太曦列島了,相柳被殺的當晚白璃玖就被人劫走,他和公主的交情可不像是會專門跑這一趟救人的,肯定是白兆霆開了口。”

黃琮疑惑不解地嘀咕道:“白兆霆還沒死呢,這都躲進皇陵一個多月了吧?”

“不僅沒死,還讓他等到了救命的稻草。”蒼禮感慨萬分,眯著眼睛回憶起某些讓他也倍感離譜的往事,“他是真的命大,皇後六十大壽在宮中大擺宴席慶祝,文武百官都來了,他作為親兒子竟然缺席沒來,誰能想到他會因為自己親兄弟的排擠而躲過這一劫呢?之後他一路後退,手下那群忠心耿耿的戰士拼了命地保護他,尤其是退到弦歌島之後,為了能讓他安全躲入皇陵,守墓人帶著自願犧牲的死士兵分幾路引開了白琥,這等號召力,他大哥是真的比不了。”

黃琮坐直身體,回憶著那個幾度交手過的二皇子,目光微沉:“白兆霆武功不差,能力也很強,算是他們幾個兄弟裏最為出色的一個,要說有什麽弱點,大概就是心慈手軟婦人之仁,一邊忍讓兄長一邊放任皇妹,他落到今天這幅田地也是自找的,而且大軍掌握在我們手裏,他再怎麽得人心,丟了兵權短時間不可能東山再起,還是得盡快找出來殺了以免夜長夢多才好,蒼禮,你們在螺洲灣的時候是不是和那人交過手,真有那麽厲害能讓白琥毫無還手之力?”

“白琥確實是大意了,但真要明刀明槍和他打,恐怕六部沒有人能贏吧。”蒼禮毫不猶豫的說出了最差的結局,果不其然看見黃琮臉上掠過一絲狐疑,畢竟是在太曦列島一統江湖的梟雄,對方有這樣不屑不信的態度其實一點不奇怪,蒼禮嘆了口氣,將身子往前傾了傾拍了拍他的肩膀才繼續說道,“我沒和他正面交手,他是跟著重嵐一起去的螺洲灣,最開始我還以為他只是重嵐帶過來玩的,直到爭搶第一枚龍符的時候我才對他刮目相看,你知道龍大爺養的那些半獸人不?一個個皮糙肉厚不好對付,結果人家一路砍到塔下,踹個半獸人就和踹一只病貓一樣簡單,那天之後我本打算暗中觀察一下,誰知道白璃玖對他一見鐘情,堂堂太曦列島的公主殿下哎,給一個男人下催情藥,嘖嘖。”